“那，那是什么？红得，红得，上回皇后娘娘没有这么多血……”

“这是羊水……皇后娘娘生得顺利，羊水一破，孩子就出来了……”

秋菊脸色也有些发白，身子微微颤着，羊水破了，孩子若再不出来，大姑娘可就危险了！

太子在外面焦急的声音又传来，“香儿，香儿，你怎么了？不行，放开孤，孤要进去！”

“殿下，不可，不可啊！”

张铎等一群小黄门哭天喊地的大叫着，“殿下乃储君，为了大唐国运都不可轻举妄动啊！”

“混账东西！”

李世民怒气冲冲地道：“有朕坐镇，定能保太子妃母子平安！慌什么？！”

“二郎，妾身进去瞧瞧！”

这是长孙的声音，没多久，门便被打开了，李承乾立刻探着脑袋朝里面看，被李世民一把拉了回来。

长孙给了李承乾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便迈着沉稳的步子进去了。

“皇后娘娘万福！”

“不用行礼了，太子妃如何了？！”

“回娘娘，羊水破了，看见脑袋了，再加把力就能出来了！”

长孙上前，看见杨晓然脸色苍白，眼睛都开始翻白眼了，顿时心里一惊，忙上前，一把抓住杨晓然，在她脸上拍了几下，焦急地道：“孩子，醒醒，可不能睡过去！再不用力，孩子可都要憋死了！”

“母，母亲……”

杨晓然气若游丝，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

早就想到过，自己盆骨窄小，这胎可能要受点罪。

可她到底还是低估了为人母者的艰难，这种疼痛只要经历过就不想来第二次了！简直是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甚至想一死了之算了！

疼，实在太疼了！

疼痛深入骨髓，连带着灵魂都在燃烧着一般。大脑极度缺氧，每一次呼吸都似要耗尽全部的力气一般。

汗水顺着她的发丝一滴滴落下，琼鼻一张一合地，一用力，头上青筋爆起，眼睛睁得大大的，布满了血丝，好似要掉出来一般，颇为狰狞。

“再加把力，孩子。承乾在外面等着你。你阿爷，兄长都在，再加把力啊！”长孙抓住杨晓然的手，用力握紧，“娘在这里，不要怕，来，深呼吸，用力，对！用力，深呼吸！”

裴氏抹着眼泪，孩儿是母亲心头肉。虽然自己也经历过，可看到孩子这样受罪，那心疼地，好似一把刀子在凌迟着她的心脏一般，疼得她都无法呼吸了。

想哭，但是不能哭。

这个时候是孩子最脆弱的时候，她这个当娘地应当坚强起来。

起身站起来，走到另一边，抓住杨晓然的另一个手，道：“阿娘也在，小娘，乖，听皇后娘娘的话，深吸一口气，对，对就这样，再用力！”

两个母亲的鼓励是非常有用地，特别是杨晓然虽然有些迷糊了，可一句“再不用力孩子要憋死”的话却给了她无穷的力量。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咬牙，“啊”得一声叫，只觉好像哪里松动了，那边产婆惊喜地叫道：“出来了，出来了，快，快拿剪子来！”

肚子顿觉一松，好似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模模糊糊地见着一群人忙成一团，“是个儿子，是个儿子！恭喜太子妃，恭喜皇宫娘娘，喜添皇子，喜添皇子！”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响起，令所有惊喜着的人一愣，只见国夫人一巴掌打在太子妃脸上，双手抓着太子妃，猛摇着，“不能睡，不能睡！小娘，醒醒，醒醒！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啊！来人，快拿人参汤来，灌下去，灌下去！”

长孙也从惊喜中回过神来，顿时慌神了。

怎么忘了？早就诊断出这胎应为双生子，自己大意了。

忙看向产婆，道：“如何？是否还有一个？”

产婆神色古怪，忽然战战兢兢地道：“娘娘，启禀娘娘……”

“怎么？！”

长孙心里一惊，那边裴氏身子也是猛地一抖，总不会另一个已经胎死腹中了吧？！

忽然猛地扑过来，自己便去瞧，这一瞧，顿时惊地说话都结巴了，“娘，娘，娘，娘……又，又出来了一个……”

“嗯？”

长孙面色一松，道：“那还等什么？快帮着太子妃用力，把孩子弄出来啊！”

裴氏面色古怪，有些要哭的模样，“自，自己出来了……可，可里面好像还有一个……”

“什么？！”

长孙的表情顿时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