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些忘情宗的女弟子,要说她们都是天生贪淫之人是不可能的,并不是每个女人都醉心于男女床上那点事,女人有冷淡和亢奋之分。只是受了宗门功法的强制,不管是冷淡的还是亢奋的都须斩情。
然而夏景卉却绝对是一个喜欢这一口的女人,她以斩情为借口,斩了不下十个男人了,当然,在斩这些男人之前,床笫上的享受是一定要有的,而且绝非一夕一夜。
如今她提出向陈秀索要这个男子,一方面为了满足她自己的欲望,另一方面也是给陈秀出一道难题。
她知道陈秀不可能把这个男子交给她,既然领了回来就必然有领回来的目的,不管这目的是什么,陈秀都不会将这个男子交给她“斩”了。
如果陈秀不在意这个男人的生死,又如何会把他带回宗门洞府?
这下陈秀可就难办了,交出狄烈是不可能的,但若是不交,却又找不到一个充分的理由来证明自己收留狄烈不是为了斩情。
“他是我哥哥!是我父亲派他来仙界找我的!”
所谓情急智生,不得已,就只好编造一个故事出来。
的确,她搭救狄烈有两个原因,这在前文已经说过,只不过这两个原因里真的不包括男女之事,以她的秉性和为人来说,不可能在与一个素未谋面的凡间武者邂逅之初就想到男女情事。
“你哥哥?凡人?”
忘情宗众弟子信了大半,但是在相信这故事的同时却又引出来另一个疑问,那就是陈秀的这个哥哥既不可能是修真者也不可能是仙人,。
修真者飞升仙界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已经羽化成仙的,以仙人的身份来到仙界,是可以自立门户的,绝不会托庇于其他宗门之下;另一种情况则是并未渡劫飞升,由本门在仙界的前辈引渡上来的,但显然狄烈不会是被陈秀引渡上来的,因为忘情宗不收男弟子。
那么就几乎可以确定,陈秀的这个哥哥一定是个破碎虚空来到仙界的武者。
武者!陈秀敢收留武者!这是犯大忌的行为,哪怕这个武者是她的亲哥哥也不行,这是要给宗门带来灾祸的!
或许在天庭之中玉帝能够认可关武圣的存在,但那是仙界高层的事情,而在小南天这个地方,武者历来是受到歧视的,就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谁若是收留了武者,用句凡间现代的话来说,那就是自绝于人民。就等于把自己放在了整个小南天社会的对立面。
“我去禀告师父!”
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已经不是众弟子所能解决的了,可以说此时即使杀了陈秀带回来的男人也未必能够抹除宗派的祸患,这事儿必须要由宗主来处置。
然而陈秀的师父也就是忘情宗的宗主却恰好在闭关,也不知道去禀告师父的那名女弟子是否将这件事汇报了上去,反正宗主没来。
宗主不来,这事儿却不能不解决,于是众弟子经过一番商量,就决定轮流在陈秀的洞府前面守着,以防这个男人跑掉,只等宗主出关再说。
陈秀也没有料到她情急之下编出来的这个故事会引发如此严重的后果,这时即使她违心地承认自己带回这个男人是为了斩情也来不及了,改回去也没人相信了。
她当然无权也没有能力驱赶这些堵着她洞府的同门,当下就只有愁眉不展地回到了洞府,看着尚在昏迷的狄烈,静等灾祸的降临。
这灾祸有可能是师父的严厉惩罚,因为师父是认识父亲的,知道自己没有这样一个哥哥。
当然,这灾祸也有可能是小南天其他修仙门派的兴师问罪,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纸里包不住火,这事儿已经被夏景卉给扩散了,这么多同门都已知晓,就保不住这秘密会传到其他宗门的耳朵里。
总之不管是什么灾祸,总归是要发生的。
就在此时,狄烈醒了过来。
狄烈很是茫然地看着这个陌生的环境,这洞府之内的空间并不大,只有一室,没有厨卫,也没有那些常见的用于家居生活的设施,似乎只有他身下的一张床。
在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芬芳的同时,他转头就看见了坐在床头的那个美丽之极的女子——只是一个侧脸,便已美绝人寰,理所当然地问了出来:“姑娘,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他不知道他是被铁扇公主一扇子扇飞的,他甚至不知道白胜带着回来的那个女子姓什么。
在铁扇公主挥动芭蕉扇的那一瞬,他正在猛追白胜,因为他不知道白胜为何要“飞向”汴京的西城门,却又唯恐白胜出去遭遇敌人孤立无援。
他的轻功是人世间一等一的水准,拥有河洛神功的他得到了星月光芒的补充,跑起来虽然比不上白胜的“飞行”速度,却也不遑多让。
然而就在他全力奔腾的时候,却忽觉全身一轻,仿佛化身为一羽鸿毛,轻飘飘的无从借力,随后便看见数不清的星辰陨石从四面八方砸向自己,身上似乎被压了一座大山,压的他呼吸都无法进行,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陈秀没有回答狄烈的问题,她愁啊!这时候她没有心情跟这个武者说经过,而且她知道她即便是说了他也不懂,即使懂了也无济于事。
狄烈本是矜持之人,眼见那女子头都不回,便不再问,更是收回了目光,看向头顶那嶙峋的山石,由此判断出来这是一个山洞,除此之外他看不出任何线索以供他判断自己所处的环境是属于什么所在。
但是至少有一件事他是必须要做的,因为这室内就只有一张床,被他一个人占了大半,女子只在床尾他右腿的旁边坐了窄窄的一道边缘。
毫无疑问,这洞穴以及这张床都是这个女子的,他怎么好意思继续独占?于是坐起身来,从远离女子的床头侧下了床,背对着女子,继续打量这个洞穴里的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