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两个人之间的鏖战,所谓鏖战,是指战斗十分激烈,而且时间很长。
种师道被劫持了,教军场也就没人安排晚饭了,人们也没有心情吃晚饭,每个人都等待着卢俊义和孙安之战能出结果,而且是盼望着卢俊义能够取胜。
自从卢俊义将战术调整为枪尖打穴之后,他就一路高歌猛进,占据了绝对的上风,而孙安恰恰是不擅长防守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枪尖刺到肌肤之前的一瞬间晃动一下身体,让枪尖刺偏。
只要不被刺在穴道上,那就啥事没有。
因此孙安虽然陷入了狼狈的境地,却仍能苦苦支撑,而卢俊义也拿他没辙,穴道不是你想点就能点中的,因为对手是活人不是死人,更不是初学者用来练习点穴的木人桩。
白胜在南看台上看得津津有味,卢俊义想出来的办法也是他能想到的办法,他知道卢俊义取胜是早晚的事情,但是在这早晚之间却大有讲究。
如果早一些取胜,那么卢俊义就能留存一些内力应付其它的变数,但若是再打两个时辰下去,那么即使最终赢了孙安,他本人也变成强弩之末了,再想跟松巴较技?那就是个笑话。
他只是有些奇怪,孙安的镔铁剑都能发出黑色的剑芒,为何卢俊义的提颅枪不能发出枪芒?若是以枪芒凌空刺穴,那么孙安就没了晃动身躯避开穴道的时间。
白胜能够想明白的事情,卢俊义岂能不知?他原本可以透过枪尖释放枪芒凌空此穴,但是那样太耗内力了,为了后面更为艰难的两场比武,他不得不采用目前的打法来保留实力。
孙安被卢俊义追刺得益发狼狈,这场面像极了之前种师道与白胜之间的对战,孙安总是力求用巨剑去磕碰提颅枪,但是提颅枪根本不跟他的巨剑相碰,如同一条灵蛇一样在他的剑幕中穿插进退。
孙安气得哇哇大叫,索性把双剑一扔,重新改为空手,以拳头硬砸枪身,以空手去抓枪尖,如此对抗反而比手持巨剑时从容了许多,因为双剑总归是身外之物,不如双手运转随心。
如此一来形势又是一变,虽然卢俊义依然占据主动,但是距离胜利似乎更远了。
夜渐渐地深了,两人已经缠斗了将近两千招,卢俊义仍然未能将优势化为胜势,而白胜和李若兰等人的心里都清楚,真正的决战时刻已经来临了。
混入城内的西夏一品堂武士以及两万名步跋子将在午夜开始行动,而到了那时,城外的十七万大军也将在大元帅李良辅的指挥下开始攻城。
“看来这第四场是不用再打了。”李若兰轻轻地说了一句。
的确,不论卢俊义与孙安的战斗胜负谁属,这第四场都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因为距离发动总攻的时间已经不到一个时辰了。
但是场中对战的两人却不知道这个计划,两人仍在为了荣誉激斗不已,只是孙安已经表现出来了一定的颓势,出拳的威力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恐怖了。
这情景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于是绝大多数观众的情绪就逐渐兴奋起来,为卢俊义呐喊助威的呼声也渐渐高涨。
而孙安听了这些呼声就更加焦躁,在提颅枪刺向他左上臂穴道之时,突然不再闪躲,拼着被点废一条左臂,贴着枪身大步上前,右手连续三拳捶向卢俊义的前胸。
卢俊义也似乎没有料到他如此亡命,长枪被隔在圈外撤不回来,竟然僵住了不知闪躲,整个身躯如同化成了一块岩石,就这么呆呆地挨了三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