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管家禀道白胜来府,蔡攸恨不能在府中就弄死白胜,但是这显然不行,因为这样就等于摆明了自己要谋杀父亲。
强忍了杀意,问管家道:“展人龙在什么地方?我很想知道,以他那种武功都无法杀掉安道全和白胜,这究竟是为什么?”
管家嗫嚅道:“展馆主音讯皆无,不知身在何处,至于他为什么没能得手,老奴实在不知。”
“算了。”蔡攸摆摆手,你让白胜来这里见我。
政客的脑子转得最快。既然不能杀,蔡攸就打算笼络收买白胜。他觉得人生在世,贪图的无非是名利二事,若能在白胜的贪欲上给予满足,或许就可以在诊治他父亲的过程里动手脚。
白胜听说蔡攸召见,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却不能予以拒绝,毕竟蔡攸名列朝廷实权派之前茅,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
就算有了蔡京做保护伞,也不足以跟蔡攸掰腕子。因为蔡京明知道蔡攸在搞他,都不会选择下黑手去杀儿子。
也莫说是蔡攸,就是那太师府的总管翟谦,蔡京也觉察了后者的吃里扒外,不也是留着他的总管位置没有撸掉么?
可以设想,如果跟蔡攸成为敌人,万一蔡攸铁了心要搞他白胜,蔡京多半也是会袖手旁观的。当然,前提是蔡京确认了身体已经痊愈。
本来他想借着给完颜兄弟送药的机会,趁金兀术昏迷时偷看一看收藏的殷墟拓片原版,但是被蔡攸这么一搅,就只能暂时放下了。他实在没有充分的理由让完颜兀露晚一些给兄弟喂药。
蔡攸给完颜一家人的待遇,跟他爹给白胜一伙人的待遇是一样的,完颜一家在蔡攸府中也有一个独院。
管家来请白胜,同时安排府中的仆妇将婴儿车推往独院,送完颜兀露兄妹姐弟团聚,白胜就跟着管家来见蔡攸,一进门就吓了一跳。
蔡攸不愧是当朝丞相,行事端的是大手笔!招待白胜的标准之高,超乎了白胜的想象。
什么标准?
满堂莺歌燕舞,竟有十六名衣着透明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动作之间,尽展妩媚勾魂之态。
白胜顿时就傻了,这特么是宋朝的舞蹈么?这都快赶上后世现代的违禁直播了,问题是这是十六个美女现场表演!就是后世的主播也弄不出这么大的场面。
而这个场面竟是给他白胜一人欣赏的!
蔡攸笑眯眯地拍着白胜的肩膀:“怎么样?我府中这些舞娘的技艺还算过得去吧?”
白胜连忙点头,道:“太过得去了,跳的真好!”
蔡攸一指厅堂深处相对放置的两张单人酒桌,“来,咱们一边饮酒一边欣赏。”
白胜却不禁心生警惕,道:“蔡丞相,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这等招待草民承受不起。”
蔡攸脸色一沉,道:“你这是说得哪里话来?家父一度病况垂危,却有幸得你妙手回春,令他老人家得以益寿延年,我这为人子女的岂能不表示一下谢意?再跟我客气,我可就生气了。”
白胜心说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尝一尝你们家的酒菜也好。
两人分宾主东西相对坐了,蔡攸拍了拍巴掌,堂中舞女歌舞骤停,“娟儿,秀儿,你们两位过来伺候白公子饮酒。”
“是。”
两名美女随即走过来坐在了白胜的身边,竟是与白胜同挤一张凳子,左右依偎在侧,女人的香气洋溢四周,刺激着白胜的嗅觉和欲望。
蔡攸指着这两位美女说道:“你看着两个小娘子如何啊?”
白胜转头看了看,虽然远不如那个李碧云,且与萧凤、完颜兀露相比也略逊半分,但是在媚态妖娆上却是犹有过之,令人看一眼就难捺心猿意马。
便如实答道:“她们长得很美!”
“你可别小看了这两个美娇娘儿,她们可不是普通的舞女,这是我从当今官家的后宫中要回来的婕妤!”
白胜顿时吓得站了起来,他不懂得什么是婕妤,但是官家的后宫他是懂得的,心说你蔡攸敢日宋徽宗的女人,我特么白胜可不敢。
转念又想,万一这是类似于高俅陷害林冲时采用的诱入白虎堂的阴招呢?
我特么搂着皇帝的女人喝酒吃菜,回头你把这事儿往外一捅,再有这两个浪女人做个旁证,开封府的狗头铡可真就落我脖子上了!
就算不是什么阴招,以蔡攸地位至尊,平白无故如此隆重招待自己,后面肯定伏有天大的难事让自己去办,不是让我去杀了蔡京吧?很有可能!
想到此处,忽然一捧肚子,脸露痛苦之色,“不行,蔡丞相,我肚子疼,想要如厕!哎哟哟,快要憋不住了……”
说罢,也不待蔡攸许可,撒腿就往外边跑。
跑出厅堂,站在门外的管家立时拔脚追赶,“白公子,厕所在那边呢。”
白胜心说去你妈的,厕所在哪边也不行,老子赶紧离开蔡攸府才是正事。
厅堂里,蔡攸负手站立,看着白胜的背影面沉如水,牙缝中迸出一句:“不识抬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