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赵煜听丁进之与李之山禀报说,凌云勾结贼人纵火行凶、杀人越狱之事,不由勃然大怒,立即下旨,画影图形,通缉凌云。
然后又对着常青公主怒气冲冲道:“这就是你那好儿子干的事啊!朕原本还以为他有可能是冤枉的,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可真是令朕失望啊!——皇姑,你现在还有何话说?”……
皇上低沉的声音传入常青公主的耳中,就像一道惊雷在她耳边炸响。
她的情绪犹如从高处跌落谷底般,脸色立时变得极为难看,望向皇上的眼神亦变得惶恐而震惊。
她浑身仿佛脱了力般慢慢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圣上,臣妇的儿子臣妇最了解了,他不可能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的,其中一定是另有隐情……”
皇上忽然想笑,却实在笑不出来。他一脸无语,狠狠剜了常青公主一眼,强忍怒气道:“皇姑,现在是铁一般的事实摆在面前,怎么到了现在了你还在为他说话啊?
“哼,也别说,你跟凌云还真是娘俩,这固执己见的性子倒是真像啊!——朕现在已经传旨下去,画影图形,通缉凌云,若有什么事情就等着抓到了凌云以后再说吧!好了,朕不跟你啰嗦了,你先退下吧!”
常青公主还想在说什么,皇上已不耐烦地一甩袖子,转身出去了。
只把常青公主一人留在御书房里。
常青公主嘴唇打颤,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崩溃和绝望,身子不由自主地瘫软下去,眼泪横流,失声痛哭……
转眼又是夜幕降临了。
万丈苍穹之上,星月黯淡无光;黑沉沉的夜,笼罩着苍茫大地。
夜深了,周围静悄悄的。月影遍地,秋叶婆娑,夜风吹拂之下,修竹随风摇曳,发出的声音像一个伤心欲绝的人在呜呜咽咽低泣着。
凌云此时正与杜正海坐在几案前面面相觑,一筹莫展。
这是杜正海在城外租赁的一处地处偏僻、极不起眼的小茅屋。房内设置十分简陋,只一桌一椅,几张板凳而已。
几案上点着一盏小小的煤油灯,昏黄、摇曳的灯火使得房中的一切显得黯淡而模糊。
凌云呆呆地望着几案上那闪烁不定的灯光,不由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天牢中的那场劫难。
昨天晚上救凌云脱离危险的一男一女正是杜正海与练南春。
当时那惊心动魄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现在想来,如果不是练南春与杜正海及时赶到相救,那他凌云或许就要与天牢和烈火一起化为灰烬了。
可是在三人顺利离开天牢、又一口气逃出京城后,练南春终于还是没有跟他们一起过来,而是在三叉路口与他跟杜正海分道扬镳了。
直到现在,她终究还是不肯原谅他,还是不愿意理他。
凌云虽然从心底深处由衷感激她又救了自己一次,可是他那执拗要强的性子还是使他憋了一肚子气没有向她做小伏低,也没有恳求她留下来。
于是,这两个性子别扭的人又较上了劲儿,谁也不愿意服软,谁也不理睬谁,最后的结果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只留下做为旁观者的杜正海在一旁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气道:“唉!你们两个啊,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此时,杜正海见凌云只是对着桌上的那盏煤油灯发呆,便道:“在想什么?”
凌云摇摇头道:“不知道,总之心里很乱。”
杜正海叹了口气,没说话。
凌云打破了沉默道:“对了,杜兄怎么突然来到京城?”
杜正海道:“小弟此来一者是受人之托。”
“受人之托?”凌云一怔,“谁,还是练南春吗?……”
杜正海微微勾了勾嘴角,脸上一副不置可否的神情。
凌云见状,也不再追问,又问道:“杜兄来京城的第二个原因呢?”
杜正海道:“当然是为了凌兄。”
凌云清朗的眸光一转,“为我?”
杜正海道:“你我是朋友吗?是朋友就应该互相帮助是不是,尤其是在朋友有难的时候。”
凌云感动地望着他,突然有一种泫然欲泣的感觉。
杜正海道:“如今吕大人遭人陷害,身陷囹圄;凌兄也差点为他们所害,不知凌兄现在又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