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凌云来到晋陵王府,找到了管家赵仁义,并告诉他,他与郡主当初死里逃生,现在都活的好好的。
见赵仁义满脸的困惑与惊疑,便让他不要着急,容他慢慢告诉他事情的前因后果。
说着,凌云慢慢走到烁烁闪烁的烛火前,一点点地把烛光拨亮,房间里瞬间好像通透敞亮了很多。而赵仁义那颗原本晦暗悸动的心也随着这温暖的烛火慢慢地沉静下来。
在煜煜烛火的辉映下,凌云语气沉稳,有条不紊地把当初发生在他与浣玉郡主身上的那些曲折坎坷的经历陈述了一遍:
怎样与天枭组织决一死战,怎样落在练亭中手中,练亭中如何胁迫他为其效力,他与浣玉郡主怎样在定亲之日逃离飞云山庄等事情约略择要地说了一遍——只把他与练南春联手刺杀何成麟的事情给省略了。
因为此事牵涉太多,一时也难以说明白;何况京城内外现在正四下张贴告示,缉拿刺杀侯爷府大公子的刺客,他当然不能傻乎乎地不打自招、自投罗网。
凌云的话语极具穿透力,语调抑扬顿挫,渲染能力极强;且在叙述事情的经过时层次分明,清晰透彻,赵仁义不知不觉便被他带入到其中的情境里,一时竟然听得入神,不能自拔。
凌云讲完后,灼灼目光在赵仁义脸上一扫道:“赵管家可都听明白了?”
赵仁义用力点了点头。
凌云轻轻吁了口气,走上前,抬手为赵仁义解开了穴道。
赵仁义立时如释重负般长出了一口气,他舒展了一下僵直的身子,活动着有些麻木的手脚。
凌云满脸的歉意,他俯下身子,冲着赵仁义一揖拜下道:“赵管家,凌云方才多有冒犯,实在是万不得已,得罪之处还请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凌云在这里向您谢罪了!”
赵仁义急忙双手扶住他道:“凌统领快不要如此!老奴也深知眼下形式复杂,而且现在你与郡主又是这样的情况,此事又万万不可对外声张,以免多生是非。凌统领的一片良苦用心,老奴也是深深体会到了,凌统领就不要太过自责了。”说着,伸出双手用力把凌云从地上拽了起来。
凌云站起身,冲着赵仁义拱手道:“凌云多谢赵管家深明大义,体察吾心,凌云在此谢过了!”
赵仁义道:“凌统领太过客气了!却不知郡主现在何处?”
凌云道:“郡主现在城外小镇的一处客栈之中,那个地方很安,这个管家只管放心。凌云现在还有个不情之请,敢请管家答应。”
赵仁义道:“凌统领请说。”
凌云道:“凌云烦请管家带我去见王爷!”
赵仁义“哦”了一声,有些困惑地望了他一眼。
凌云道:“凌云想先向王爷谢罪,再请求王爷接回郡主;然后凌云还想恳请王爷引荐凌云去见圣上,说明当日之事的原委,从而洗刷吕大人的冤屈,还吕大人一个清白,也还凌云一个公道。却不知管家意下如何?”
赵仁义赞许地点点头道:“凌统领言之有理。请凌统领先在老奴舍下等一等,老奴立即就去见过王爷,并且把郡主与凌统领的事情禀告王爷!”
凌云又俯身下拜道:“一切都有劳管家了!”
却说晋陵王爷,都已经睡下了,忽听贴身家人赵扬在房门口低低地呼唤他道:“王爷,您睡了吗?小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禀报您。”
自从数日前女儿死讯传来,晋陵王爷一直是愁肠百结,郁郁寡欢,晚上更是夜不能寐,经常性地失眠。
今天晚上,他身心疲惫地躺在床上,好不容易打了个盹,忽然又被赵扬给惊醒了,不由十分地烦躁,没好气道:“到底什么事,不会明天再说么!”
赵扬却语气坚决道:“这件事情非常重要,不容有片刻的耽搁,所以小的才斗胆在这个时候来打扰王爷的,还请王爷务必移驾前往……”
晋陵王爷不由心里一震。他知道赵扬素来持重稳妥,绝不是那种冒冒失失、莽撞行事之人,现在见赵扬如此执着地要他即刻出来,心想必有大事,于是便问道:“到底是什么紧要的事情?”
赵扬踌躇了一下,压低声音道:“是关于郡主的事情……”
晋陵王爷只觉心里蓦地一颤,回过脸望了一眼躺在身边的晋陵王妃韦氏。而晋陵王妃听到“郡主”两个字时,脸色也倏地变了,一颗心已不自觉地砰砰乱跳了起来。
夫妇二人匆匆忙忙穿好衣服,来到了外面的厅里。只见赵扬神情局促地在大厅里走来走去,显得十分地忐忑安。
晋陵王爷两眼紧盯着赵扬,急促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