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柒柒冷笑一声,明面上看着是立功的好事,可谁不知,安阳国公世子身体孱弱。
以柳景恒如今的状态,舟车劳顿到了豫章,就算还有口气在,只怕走路都困难还赈什么灾。
万一一个不注意,柳景恒一口气没喘上来,人没了。
这口锅最终是要被扣在萧珏身上,柳景恒是安阳国公府的独苗苗,死在萧珏身边,即便他有柳家的血脉,柳家军对他也会颇具微词。
未来的储君不得军心,以后还玩个屁。
白柒柒双拳紧握,“这是谁提出来的?”
“是思远伯。”
思远伯!
白柒柒贝齿轻咬,看来林清一事戳到了他的心窝,他们这是被惦记上了。
“君上竟然会同意!”白柒柒恨恨说道。
流风立在一侧,不在言语,他终究是宫里出来的,知晓有些话可说,有些话不可说。
白柒柒平复了一下情绪,“景恒如今在哪里?他们何时动身,查清楚报给我。”
流风拱手,垂首道:“世子这事比较急,明日便会动身,与大皇子一起前往豫章,如今世子应是在府上收拾行装。”
白柒柒沉吟道:“你去告诉端木先生,请他务必随景恒出行。”
“是,流风这便去。”
待流风走后,白柒柒左思右想,只觉要亲眼见一见柳景恒才能安心,当即便带着茯苓与红药前往安阳国公府。
柳景恒的院子里,小厮仆人脚步匆匆,看到白柒柒纷纷行礼,接着又捧着东西向院外跑去。
“阿姐,你怎么来了?”柳景恒推着轮椅,刚扬起一抹笑意,又想到什么,压了下去。
“听闻景恒要远行,我便过来瞧瞧。”
柳景恒闻言,看着白柒柒意味深长,“阿姐这消息可真是够快。”
白柒柒愣怔一下,继续问道:“景恒若是不愿去,我们便去求一求姑姑,你身子不好,本就该静养。”
白柒柒蹲在柳景恒的轮椅边,仰头说道:“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弟弟。”
柳景恒垂下眸子,膝盖上的手不由握紧,转瞬又松开了。
“阿姐,这是何意?”
等柳景恒再抬起头,整个人仿佛变了一般,他眯着眸子,声音微冷,“阿姐是觉得景恒不中用吗?”
白柒柒握住柳景恒的右手,急忙解释道:“你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的身子。”
柳景恒甩开白柒柒的手,推着轮椅后腿几步,冷笑一声,言语间满是寒意,“阿姐,我们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可你这么健康,我却走几步都要喘半天。”
“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柳景恒的脸上充满了回忆之色,“小时候,我便只能看着你上蹿下跳,你可考虑过我的感受。”
“我知道,在你眼中我不过是个终日坐在轮椅上的废人。如今君上好不容易重用我一次,你连这个尝试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柳景恒的眼睛很陌生,白柒柒想了想嘴,她想解释她只是担心他,可看到柳景恒泛红的眸子,她又默默闭上了嘴巴。
“阿姐可知道,为何母亲那般讨厌你。”
“为何?”白柒柒哑着嗓子,下意识问道。
柳景恒勾了勾唇角,看向白柒柒的眸子中满是敌意。
“因为有人告诉母亲,我身子这般孱弱,便是阿姐你的功劳。”柳景恒眼眸半阖着,让人看不出其中的情绪。
“双生子,互相汲取养分,所以我才会这般孱弱。说起来,一切似乎都是阿姐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