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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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宁只住了三天,张海强的出租屋就像被小偷翻过一样的凌乱。
景宁空手来的,没其他行李。但现在屋里赫然放着一个大红色的拉杠箱。箱子敞着,里面的衣服随意堆放着,一包拆开的卫生巾就那么显眼的放在衣服上面。床上的被子也没叠,被胡乱的甩在一边裹成一团。几件精巧的女士内衣张扬的挂在椅子背上,桌子上堆着几个塑料袋,里面盛着吃剩下的饭菜。卫生间的废纸篓里,一个换下来的卫生巾大模大样的躺在那里,暗红的血迹让张海强看的触目惊心。
“哎哟,你不知道收拾一下吗?”张海强苦笑着埋怨了一句。他虽然是男人,但平时养成了勤打扫的习惯,屋里总是干干净净有条不紊。
“想让我给你当老妈子啊?”景宁把嘴一撇,眼一瞪,不屑的说:“我在家里都不干这些,在你这里我是客人,更没义务了。”
张海强知道,要论打嘴仗,两个自己也不是景宁的对手。他从包里拿出从海平买的鱼片和鱿鱼丝和鱼皮花生,递给景宁,做出无可奈何的神情,说:“给,客人小姐。你先吃着,我拾掇一下。”
景宁得意的眉毛一挑,笑嘻嘻的接了过去。撕开一包鱼片就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对忙着收拾桌子的张海强说:“难得你这么有心,还想着给我买零食。中午我请你吃大餐,表示一下我的感情之情。”
张海强手上忙着,嘴里说道:“算了吧,你现在不上班,钱还是省着花吧。还是我请你吧。想吃什么?”
景宁切的一声,不屑的说:“吃个饭才花几个钱,我还没沦落到要饭的地步。钱我有的是,说请你就请你,用你可怜我?”
自己的好心被景宁当成驴肝肺,张海强赌气似的说:“那好吧,我要吃聚盛斋,你请吧。”
聚盛斋是洛州最负盛名的老牌饭店,据说有两百年的历史了。主要经营传统鲁菜和私房菜,素以味美价高闻名。洛州人谁要是能在聚盛斋吃顿饭,就像在天安门城楼参加了国庆阅兵式一样荣耀,足够他在旁人面前炫耀一辈子的。相比起景宁以前工作的龙宫大酒店,聚盛斋算是皇家贵族,而龙宫大酒店充其量是个暴发户。
景宁把手里吃了半截的鱼片扔了过来,落在张海强脚边,她啐了一口,故作生气的说:“先看看你长没长去聚盛斋吃饭的脸,狗头蛤蟆眼的,有资格去那里吃饭吗?”
“我狗头蛤蟆眼,但照样有那么多女的喜欢我。”张海强故意气她。
景宁忽然想起什么,绷起脸,把半袋鱼片往床上随意一扔,看着张海强,厉声说道:“你给我老实交代,那个晚上来找你的小娘们是谁?你俩什么关系?”
自从韩琦离开之后,张海强就没再交过女朋友,根本不相信会有哪个女的找上门,他看了眼景宁,调侃道:“我干嘛要给你交代?你是我什么人?是我女朋友?还是我老婆?”
景宁的脸一红,眉头皱成一团,盯着张海强,半响才说:“早就知道你不老实,成天勾三搭四的,看来上次让人揍的轻了,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想起上次挨打之后,景宁特意给自己找来牛家药膏,张海强心里一阵温暖,不过嘴上却说:“反正我有牛家药膏,再挨打也不怕。一贴就好,百试百灵。”
景宁恨恨的回了句:“下次人家专挑你要害打,把你三条腿都打断了,看你以后还敢在外面招蜂引蝶。”说完自己先绷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晚上来过张海强出租屋的女人,韩琦算一个,景宁算一个,另外就只是林丽了。可林丽是为了安利产品来的,这满屋子的安利,不就是林丽一次次登门的结果吗?
景宁执意要请客,两人又去了祥记。吃完饭回到出租屋,张海强挠了挠头,试探着问:“你什么时候回家啊?”景宁踢了一脚自己的拉杆箱,说:“我东西都带来了,干嘛急的回去?”
张海强吧嗒了一下嘴,闷声没说话,景宁不高兴了,问道:“你想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像个娘们儿。”
“你住这里,那我睡哪儿?”张海强索性挑明了:“总不能一直睡沙发啊?”
景宁的脸腾地红了,剜了张海强一眼,虚声说道:“你一个大男人,睡沙发怎么了,总不能让我一个小女孩睡沙发吧?”
看景宁在自己面前装可怜,张海强哑然失笑,说:“要是那个沙发能睡人,我干嘛要到海平去埃那么短的沙发,我腿都伸不开。再说现在只盖一个薄被在沙发上也太冷。”
“这简单,我有办法。”说着景宁走到拉杆箱旁边,伸手在里面巴拉了一会,抽出一个瓶子,递给张海强,说:“喝点酒,就暖和了。”
女孩子的箱子里竟然藏着一瓶白酒?张海强诧异的问:“哪来的?”
景宁平静的说:“当然是买的,难道还能是偷的?”
“你还有这个爱好?借酒消愁啊?”张海强问。
“昂,不行吗?就兴你们男的借酒消愁,我们女的就不能喝点?”景宁挑战似的说。
张海强低头看了看酒瓶,是洛州市面上最常见的红星二锅头,瓶盖还未开启,看来景宁并没有喝过。
“你一瓶啤酒就醉的水平,还是别碰白酒了,女孩子嘛,喝点饮料,喝点红酒,哪怕是喝瓶啤酒也行,但白酒根本不是你们喝的,还是不要喝的好。”张海强由衷的说。
景宁嘁了一声,不屑的说:“看不出张总年纪轻轻,还这么重男轻女,女孩怎么了?我在龙宫那会儿,能喝的女的我见的多了。你那点酒量,人家一个人喝你三个没问题。你磨叽啥,是不是怕喝不过我,丢你的脸?”
张海强真的把酒打开,倒在两个纸杯里。虽然酒是普通的二锅头,但香气立刻就弥漫开来。有现成的鱼片和鱿鱼丝做酒肴,两人都有了老酒鬼的感觉。
“你为什么不想回去呢?”滋啦喝了一口,张海强问出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
“啥意思?是不是想撵我走?”景宁警惕的问:“这么点忙都不帮,你还算我朋友吗?”
张海强苦笑一下,说:“我就是好奇而已,你怎么这么敏感?按理说我不该问,但你住我这里,我总得知道个理由吧?”
景宁表情有些凝重,沉默半响,才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说:“我家里人反对我跟赵志远来往,嫌我过年的时候去找他,唠叨个没完,烦得慌。”
“赵志远是谁?”张海强问,怪不得年前联系景宁不着呢,原来她去找这个姓赵的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