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桀的话里,就陡然的蕴藏了几分凌厉之色,慕容艺太过熟悉这样的眼神,从本质上来说,他和夏桀都是一样的人,不择手段,为了一个所求的目标,可以连自己都牺牲掉!
慕容艺抬了头,看着夏桀蹭着漪房的脸,无限爱怜,淡淡问道:“你决定了。”
夏桀听到慕容艺的问话,轻声笑了笑,将自己的手停留在漪房的腹部上,缓缓抚摸,明明是笑着在说话,但那张精致妖媚的脸上,分明呈现出凛凛的杀机。
“不管是谁,都休想把她从朕身边带走!”
朕之一字,蕴含千万意义,带着强劲的坚决向慕容艺而来,慕容艺一怔,看了看夏桀,忽而一笑,走近漪房,他静静凝视漪房的睡眼,片刻后,蛊惑的道:“你可知道,世间上有一种药,能够保母体不死,若腹中胎儿有毒,母体更能吸尽其毒,待胎儿足月之后,大可以……”
慕容艺的手,就凌空从漪房的小腹缓缓游动,画出一个长长的口子,他眼如利剑,逼视住夏桀,讽笑道:“我当初就是如此出生,这方法,稳妥的很。”
夏桀脸上满布怒气,他紧紧地拥住漪房,看到慕容艺那张挑衅又露出悲凉的脸,却逐渐的怒气渐收,讽刺道:“你以为,朕会这样做!”语气里,带着毫不迟疑的坚决。
夏桀当然知道慕容艺的心结在哪里,更知道慕容艺的做法,说辞,都是为了试探他,可他纵使千般不对,他的自责,也仅仅是在漪房面前,对于慕容艺,他不会有半点的退让!
“你替朕暂时看着她,等朕去将药拿来,你就动手!”
说到动手两个字时,夏桀望着漪房的腹部,心中,隐痛阵阵,他俯下身,亲吻漪房的嘴角,刚站起来,就看到了内殿之外站着的窦祖年,看情形,似乎已是来了许久。
夏桀不悦的凝眉,他是爱漪房,也在如今重用窦祖年,可君臣有别,不管什么时候,他绝不容许有任何人冒犯皇室威严!窦祖年身为外臣,进了寝殿暖阁之中,居然不声不响,他和慕容艺是担心漪房,所以尚未发觉,但若他一直不发觉,难道窦祖年就要这样一直听下去!
但看到窦祖年望着床上的漪房,神色间,满是愧疚惶惑时,夏桀却一句斥责的话都说不出。窦祖年是漪房的长兄,虽说君君臣臣,可漪房是他爱着的女子,而也是他将自己爱着的女子弄成现在这样,面对窦祖年,此情此景,叫他还能说些什么。
压下怒火,夏桀淡淡道:“爱卿来了多久。”
窦祖年早已站在门口,他清楚地听到了夏桀和慕容艺的对话,原本还抱着的一丝微薄希望,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庆幸于夏桀的选择,不是为了腹中龙种就抛弃了漪房的性命,可他更心痛如绞。那是他的妹妹啊,从小到大,哪怕是在窦家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但在他面前,这个妹妹,永远都是他捧在手心照顾的,从出世的时候,那么小小嫩嫩的一团,逐渐变成这样倾国倾城的绝色。
他们相依为命,走到这一步,可他做了些什么,若是他早一些告诉漪房,哪怕只是比华云清早了一步,也许结果就会大为不同,漪房那样善良,那样理智,他们三人,都是漪房放在心中关怀的人,当他们主动告诉,绝不会有这样激烈的反应。
一步错,步步错!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