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是在他小时候就留下的。
“大概是十年前,或者更久远吧,我记不太清了。”
从他有记忆起,就是无休无止的训练。
一开始的敌人是陌生人,后来是并肩的战友兄弟,再到后面,他渐渐麻木。
讨厌阳光,厌恶所谓的神明,以及痛恨命运的不公。
但这个世界总是公平的,他失去了能够失去的一切,却遇上了他光明的救赎。
“我不希望在你的身体上再见到任何一道新的疤痕。”
司荼语气极为郑重,碧眸中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像是端坐在王位高高在上的女王,而他则是匍匐在她脚底最忠诚的信徒。
“你是在关心我吗?”
安德烈抬起黝黑的眸子,神情专注又温柔。
或许是因为受伤的缘故,他嗓音沙哑,却又带着独一无二的蛊惑。
啧,受伤的小反派看起来更迷人了。
系统问号脸:所以自家宿主这次是主动沦陷了?
“你救过我,我们是朋友,我当然会关心你。”
司荼倒了杯温水,递到他有些干裂的唇边。
但安德烈似乎并不想喝下这杯水,用着近乎于执拗的眼神望着她,
“对于司小姐来说,这份关心,只是出自于朋友吗?”
不等司荼的答案,安德烈垂着眸子,看起来失落极了,继续说道,
“司小姐对待所有的朋友都会像我这样吗?会守在他的病床前,会临行前送上最真挚的平安祝福?”
最重要的是,会成为照亮他黑暗崎岖人生的唯一一抹光亮。
这样浓烈的情感,真的只是出自朋友吗?
安德烈迫切地想要得到她的回答,却又恐惧这个答案并非是他所想要的。
矛盾与恐慌瞬间在内心放大,连带着指尖都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像只急需要保护的小兽般柔弱又可怜。
他的语气中没有声声控诉,更多的是委屈
却依旧让司荼招架不住。
“我”
还没等她解释个所以然来,安德烈将她拽到他的怀中,水杯中的水殷晕了他的病号服。
“你疯了?你伤口刚缝合好,不能沾水的!”
而且由于他刚才的那番动作,他白色的绷带上甚至隐隐渗着血迹。
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把他给拉回来,这又想自己给作回去?
“我就是疯了!”
安德烈大声回答着,但语气中更多得还是包含着委屈。
为了不让他的伤口继续崩裂,司荼只能顺着他的心意,窝在他的怀中。
心脏跳动的节奏,逐渐与昨天仪器上的图仪重合。
她是亲眼见证了奇迹的存在,因此更加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神祇的眷顾。
“我在第六区执行任务的时候,满脑子想得都是你,就连被魔族的利刃划过胸膛的时候,也在想着,你会不会因此而伤心?”
他的所思所想,全部都是因为她而时刻牵动着。
无法控制,却又甘心沦陷。
“那你会因此而伤心吗?会在意我身上的伤口吗?”
我在等待你最终的回答,就像是堕天使在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究竟是永坠黑暗,还是得到光明的救赎?
全部都在你的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