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工作可要比挖出整栋建筑要细致的多,在不清楚这里面有什么的前提下,是绝对不能再次启用强风机的,不然万一吹散个纸片什么的,他们想哭都没地方去哭。
只不过这样以来,这工作进度显然就慢了不少,哪怕连布尔坎和他邀请来的专家,以及原本被罚站的大伊万都跟着一起上来忙活,等他们从黄沙里发现第一样东西的时候,也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
“看起来好像是个坛子”大伊万刚准备伸手,便被身边的娜莎眼疾手快的拦住将他推到了身后。
“你还是别动手了。”娜莎没好气的挡在了大伊万和坛子中间,随后看向了早已迫不及待的那两位考古专家。
在得到布尔坎的首肯之后,这两位专家小心翼翼的用细毛刷子清理干净坛子周围残存的沙子,然后戴上手套将其缓缓捧起来仔细的端详。
这枚粗陶坛子也就比桶装矿泉水的塑料桶小了一圈,仅有拳头大的坛子口还紧紧的塞着一块儿包裹了似乎是带毛皮革的木头盖子。除此之外,不管这坛子还是坛子口的木头盖上,都没有任何能让人分辨出具体来历的标志和信息。
“这里好像不止一个坛子”
大伊万弯着腰打量着刚刚拿起坛子的位置,在滑落的黄沙中,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更多被埋起来的坛子。
“阿萨克,去把那辆带恒温恒湿的货柜车开过来,记得把货柜里的东西都清空暂时放在其他车上。”石泉扭头喊道,不管这些坛子里装着什么,总不能全都放在外面,不然等一场风过来,他们这几天就白忙活了,到时候说不得又得重新挖出来。
“这些坛子里会不会也装着古代的美酒?”大伊万依旧对石泉当初在阿根廷发现的那坛子酒念念不忘呢。
“老老实实的坐着!”娜莎伸手在大伊万腰间的软肉上来了一下,根本没给他起身再抱一个坛子出来的准备。
另一位没有抱着坛子的文物专家暗暗松了口气,用带着一些美国口音的英语说道,“类似的坛子在半个世纪之前也发现过。”
“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娜莎听完刘小野的翻译之后惊讶的问道。
“最著名的一次发现的距离夜路仨冷不远的一座山洞里,那些坛子里装的是著名的四海古卷。”这位专家盯着同伴手中的坛子,“但这里面装的什么却不好说。”
“应该不是死海古卷同类的东西。”
仍旧捧着坛子的那名专家轻轻将坛子放在脚边的黄沙上,然后盘腿坐下招呼石泉等人围过来说道,“这个坛子的重量明显超过预测,我倒是觉得里面装的也许是些密度比较大的东西。”
“比如呢?”大伊万忍不住问道。
“比如金币或者首饰之类的”
这位专家让头灯的光束全照在那枚坛子上,“它的重量绝对不是经卷类的东西,甚至就连这个坛子的年代也绝对不像是能超过千年的样子。”
“现在能打开吗?”布尔坎坐在石泉的身边,朝那为专家问道,坐在他对面的大伊万闻言不由的舔了舔嘴唇。
“最好别轻易打开”
这位专家指了指周围的环境,“如果只是金币还无所谓,如果真的是一些晶体类的古董收拾,说不定取出来之后会因为环境的变化受到难以想象的破坏。”
布尔坎脸上浮现出一抹不以为然,转而看向了坐在身边的石泉。
“不管里面有什么,总要打开看看。”石泉看了看身后的建筑,“但是咱们得先说好,不管这里面有什么,不管后面再发现什么,我们只能打开这一个。”
“成交!”
布尔坎立刻表示同意,“按照当时的约定,我帮你们找到这些东西可以额外得到一件里面的发现,就用这个即将打开的坛子抵消吧。”
这个小沙特还挺会做人...
石泉听完翻译的转述之后立刻翘起了大拇指,而后者也没忘了仍在负责看守的以萨迦,抬手拿起翻译递过来的手台,把以萨迦喊了过来。
等所有人都到齐,在那两位专家肉疼且好奇的注视下,这枚粗陶坛子被小心翼翼的打开,等头灯的光束照在坛子内部的时候,负责开坛的文物专家脸上已经满是诧异和惊讶以及浓浓的不解。
“让我看看”
大伊万一把扒拉开围着坛子不说话的专家,探头探脑的往里看了一眼,然后伸手从这坛子里抓了一把用麻绳缠绕在一起的玻璃安瓿。
“这是什么东西?”
大伊万将手中的安瓿分给周围人,这些玻璃安瓿每个足有火腿肠大小,浑浊的半透明瓶体上都用麻绳绑着个刻有不认识文字的金属片,而安瓿内部则是一些暗红发黑的黏稠浑浊液体。
“这上面刻的应该是基督徒的名字”
其中一位文物专家轻轻摇晃着刚刚拿到手的玻璃安瓿,“而这些安瓿里装的应该是基督徒的血液。”
“这是什么习俗?”石泉把玩着手中的安瓿问道。
“最早在公元三世纪的时候就有类似的记载了”
这位文物专家配合着刘小野的翻译时停时续的解释道,“最早这种用安瓿保存血液的待遇只有英雄才能资格使用,不过后来慢慢的就在基督徒,尤其是罗马人中普及开了。再往后,这种做法也得到了传教牧师和海上水手的欢迎,毕竟相比把一具容易发臭的尸体带回家,装在密封的玻璃安瓿里的血液显然更方便也更容易让死者的亲人家属接受。”
“所以说这个坛子”
布尔坎指了指仍放在大伊万手边的坛子,然后又指了指身后的建筑,“还有那里面没有挖出来的坛子,里面装的都是基督教徒或者水手的血液?”
“前者的概率更大”
文物专家用头灯指着夜色中的建筑,“水手可不会从几百公里之外的海边跑到沙漠里,只为了把死亡同伴的血液积攒起来,统一送进一座宗教建筑里,能这么做的只有教徒。”
“可是那个星盘...”
何天雷欲言又止,这地方可是靠以萨迦手中的希伯来星盘找到的,结果这里放着的却是一群基督教徒的血液安瓿,这怎么想都有些怪异。
“东正、基督还有木思林,本来就是一个池子里出来的。”石泉压低了声音解释道,“这仨本质上都是亲戚,只不过大家都相互看不惯罢了。”
“话是这么说,不过这些玻璃管有啥用?”何天雷皱着眉头打量着手中的安瓿,他可不信有人还能闲的蛋疼收藏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