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晨心里没有想那么多,许铭的出现对他没有什么影响,也无足轻重,更多的注意力是放在了其他那些陌生的面孔上。
目光一扫,他看到了前些时日曾见到的灰仙门那对叔侄也在场,和两人在一起的还有另外五六个人,应该也是灰仙门的人,小周山的人也着实不少,有将近十人。
自然,云州省整体最强的马氏一族传承的人也到场了,可是人却不多,只有四个,可即便只有四人,但这四人的气场却是最强的,两坐两站,两个年长的坐着,两个年轻的站着,颇有规矩的样子。
祁云山的便宜师叔和师兄也到了,面无表情的坐在一起,吴克峰不时的用眼睛观察四周,刘骜则是已经老神在在的闭眼养神。
如今,只剩下祁云山夫妇没到。
“哼,我们三家都已经到了,怎么正主反倒是没有来,该不会是胆怯了,不敢露面?”突然,会议室里的安静被打破了,小周山传承中的一人嗓音尖锐的冷笑一声。
一时间,所有人都扭头看去,说话的是一个半百的妇女,面皮泛黄,身形也比较瘦,耷拉着眼皮,神色阴郁,撇着嘴巴,一看面相就绝非易与之人。
这时,门开了,祁云山和葛青虹出现在了门前。
祁云山应该是听到了那个妇人的刚才说的话,看过去了一眼,淡淡的说道:“按照辈分算来,我应该称呼你一声婶子呢,怎么婶子就这么急着让外人看祁姓之人内斗。”
妇人阴沉着脸:“祁家人?我们可不敢高攀,否则如果都是祁家人,我太公公又怎么会被打死?小周山的人又会在外面颠沛流离三十余载?”
一番话,激起了所有小周山传承人的愤慨。
祁云山心中一叹,到了嘴里的话也没有说的必要了,当初如果不是小周山的人人心不足造反,更是打残了他三爷爷,他太爷爷又怎么会一怒之下没有掌握好力度要了人命了。
待到祁云山夫妇坐下,小周山的那个妇人再次开了口,先是啪的一声将一张泛黄的纸拍在了会议桌上,然后冷声喝问道:“祁云山,这是当年你们祁家太爷签下的契约,你是否认?”
薛晨看了眼那张契约,非常的简单,用的是毛笔写了几行字,还有手印和签名,这么说吧,如果这是一张几十年前的存单,银行肯定不会认,可是,祁云山一定会认,因为那是自家太爷爷签的,作为子孙他要认,否则那就是不认祖宗,而修行之人,重传承,也重血脉和香火。
“既然是我太爷爷签的,我当然认。”祁云山面不改色的点头。
“哼,算你还有几分骨气,既然你认就好,那我我们就按照上面的契约行事吧,刚好,今天有马氏一族和灰仙门的同道再次做个见证。”小周山妇人眯着眼睛,气势像是刀子一样锋利,冷眼看着祁云山。
白纸黑字的契约被妇人举了起来,让所有人都看个清楚。
薛晨扫了一眼,眉头皱了一下。
灰仙门中那个叫小北的青年小声叨咕了一句:“咦,上面竟然写明了,需要五人比斗,可是祁王府只剩下四个人,这可怎么比?”
契约上面字数不多,可是却写明了如何比斗,两家传承各出五人,依次比斗,死伤不论,败者退下,直到一方五人全数败掉,即可决出胜负,双方争议的产业即归胜者。
看着祁王府传承仅存的四个人,小周山的人都隐隐的露出了嘲弄的表情,而主张的妇人心里也暗暗钦佩当时小周山人的长远眼光,别人不知道内情,她是了解的。
当时两家已经决裂,可是祁王府传承毕竟是地头蛇,他们也失去了主心骨,没有办法去讨个说法,于是就定下了这个契约,特意写明五人比斗也是有内情的。
那时,祁王府传承已经显露凋零的痕迹,祁家老太爷有三个儿子,按理来说应该是儿孙满堂才对,可却并非如此,老大壮年因意外折掉了,老三尚未娶亲也成了残疾,只剩一个老二完好,老二却也只有一个独子,老二媳妇又是一个病病殃殃的黄脸模样,不像个多子多孙的样……
于是,小周山的人推断,祁王府的传承的人丁在未来三四十年必定凋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