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潮感激道:“诸葛老先生,真是辛苦您了。”
诸葛义直了直腰,笑着摆手说道:“老了,真是老了啊,不服老不行,精力有点跟不上了,好在不负高老板的委托,总算是坚持着完成了。”
“诸葛老先生,快请坐喝口茶,歇息歇息。”高德潮示意诸葛义坐下。
坐在一侧的赵锦蜀见到诸葛义完成了鉴定,神情微微的一紧,但很快就恢复了自然,笑呵呵的说道:“诸葛老先生不愧是是曾被故宫博物院邀请的人物,专业、敬业,我赵某佩服的很。”
诸葛义扫了赵锦蜀一眼,脸上神情很淡然,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
两个女孩见到八件古玩都已经鉴定完了,也都打起了精神,想要亲耳听一听鉴定结果如何。
坐下休息了一小会儿,诸葛义开了口:“在下不才,这八件古玩都已经统统鉴定了一遍,我这就说说我的看法,高老板,赵先生,你们二位听一听,如果我有说错了,还请不要怪罪,毕竟古玩的真与伪千变万化,任何鉴定师都不敢保证自己的鉴定结果千真万确。”
“诸葛老先生客气了,您在琉璃厂工作了四十余载,我自然信得过您的。”高德潮道,旋即看向赵锦蜀问了一句,“赵老板对于诸葛老先生的鉴定结果是否信任呢?”
赵锦蜀迟疑了,当即笑着点头:“如高老板说的,自然是相信的。”
“既然二位如此信任,那老头子我就胡乱说一说好了。”诸葛一站起身,刚才的疲态一扫而光,恢复了精气神,展露出来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自信。
薛晨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同时看向诸葛义,等待着对方的鉴定结果,若有所思。
“八件古玩,有瓷器两件,一清代民窑青花碎花碗盏,一南宋耀州窑的茶叶末釉窄口瓶,书画四幅,分别是清代画家四王之一的王时敏的秋山图一幅,雍正皇帝的八字墨宝一幅,还有黄宾虹的溪山晨景一幅,还有……唐伯虎的夜饮金山图卷,明代五彩金鸡古法琉璃摆件一个,精品血沁和田玉手镯一只。”
八件古玩,诸葛义尽数的说了一遍。
当说到那件唐伯虎的夜饮金山图卷的时候,诸葛义的语气顿了一下,而薛晨的眼睛也眯了一下,因为这件唐伯虎的夜饮金山图算起来是这八件古玩中价值最高的,是一个大尺寸的立轴作品,按照以往上拍卖的类似作品,价值在一千五百万左右。
“我用了三个小时的时间,将八件古玩尽数认真的的鉴定了一番,接下来,我就说一说我鉴定的结果。”
“请说。”高德潮凝眉立在一侧,鉴定的结果对他很重要,毕竟一件古玩就价值近千万,看走了眼的话,那就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经过我的鉴定,这八件古玩中有三件……我看不准。”诸葛义说道。
看不准,什么意思,在场只要稍微懂一点古玩行当的人都明白这里的意思,看不准就是在说这件有问题,八成是赝品是假货,说看不准那是给持宝人留一点面子而已,同样,也是给鉴定师自己留后路,万一真的看走眼了也好有一个回转的余地。
也就是说,诸葛义认为这八件古玩中有三件是有猫腻的,可能是赝品、仿品的。
高德潮眼神微微一变,看了一眼赵锦蜀,对诸葛义问道:“诸葛老先生,那三件,请说。”
赵锦蜀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来。
诸葛义上前一步,用手指点着:“我看不准的三件,分别是那件明代的五彩金鸡古法琉璃摆件,还有黄宾虹和唐伯虎的两幅字画。”
“呀,那只玻璃的五彩大公鸡是什么古法琉璃制品啊,我看着蛮漂亮的,竟然是赝品。”熊琳琳对李佳怡说道。
“请诸葛老先生明说。”赵锦蜀凑上去一步,笑呵呵的说道。
“好,那件古法琉璃色彩鲜艳,造型美观,包浆也有,但它确定是水琉璃的制品,古法琉璃的最精妙的一点就是色彩与色彩之间的交界浑然一体,没有明显的界限,但水琉璃的色彩交界处多少会显得混沌一些,色彩炸裂,影响美观,而这一件,虽然是高手所烧制,但也免不了水琉璃遗存的弊端。”
“我再说黄宾虹的这一幅溪山晨景图,黄宾虹擅长以墨画点,有圆点、尖点、梅花点……以点画面,勾勒出一幅画作,往往一幅黄宾虹的山水画可能是千点万点,气象万千,但这一幅仿作,虽可疑模仿,但和我过去经手过的三幅黄宾虹的画作一比,差了一些,最多只有黄宾虹的三成功力。”
诸葛义滔滔不绝的鉴赏古玩时完全不像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先生,底气中足。
而薛晨也默默的安静听着,还是很认同的,可是当诸葛义说到这一幅唐伯虎的画作,他嘴角扬了一下,呢喃道:“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