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应该在打拼事业,一边骂着老板九九六,一边计算着加班费。
中国年轻人有自己的难。
阿富汗年轻人也有自己的难。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可王辉能感受得到。
男子的哀求引来周围不少人的驻足。
他们中,有面容悲苦的妇女,有脸庞脏兮兮的孩子,有形容枯槁的吸毒者,还有不少和年轻人一样,在战争中失去了肢体的残疾人。
他们的眼里,没有光。
他们的字典里,没有未来。
甚至他们都不知道,会不会撑到明天。
王辉眼睁睁看着前方不远处一个中年女子顺着墙根儿缓缓倒下,一动不动。
有人走过去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直接找到巡逻的士兵,请他们处理尸体。
这是王辉这一生,看到的最痛苦的画面。
他的眼角有些湿润。
首先作为一个人类,感受到了同类的痛苦。
这种痛苦,将一个矿产富足的国家拉入泥泞深渊,甚至连个为这种人道灾难负责的人都找不出来。
或者说,之前该负责的国家,解体了。
现在该负责的国家,撤退了。
事情好像没发生过,可是带给普通民众的苦痛无穷无尽。
刘丹看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姑娘,想要掏钱。
但是却被王辉阻止了。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周围。
街边不光有无家可归的流浪者,还有眼睛发绿的瘾君子。
由于历史原因,毒品问题始终无法解决。
给小女孩钱,就等于让她死在瘾君子手里。
“太可怜了!”;刘丹也抹了抹眼角。
一滴泪水留在脸颊上,王辉下意识得抬起手,温柔得替她擦拭:“我可以做一些事情的。”
“对,我们可以做一些事情。喀布尔市内都这个样子,农村可想而知。”刘丹的眼中,升起一股悲天悯人。
……
看遍了众生,谢里夫终于带着两人来到了饭店。
进门之前,背后传来一声呼唤。
众人回头一看,竟然是刚才差点儿跟王辉走的小姑娘。
王辉和刘丹下意识对视。
这几乎成了他们俩人最默契的交流方式。
刘丹抿着嘴,想笑。
王辉苦着脸,赏了她一记白眼。
“辉总,你得怜香惜玉啊。”
“丹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是吧?”
“你来做什么?”刚才在老者家还笑容可掬的谢里夫,此刻换上另外一副面孔,冷声询问。
小姑娘眼睛转啊转,最后落在王辉脸上。
看那意思,应该是被爷爷赶出来,让她追在王辉身后。
刚才应该就一直在后面跟着。
“回家去!”谢里夫驱赶。
小姑娘看了看饭店的招牌,悄悄吞了一口口水,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