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乱言废驸马(1 / 1)

春晖园内,含柔将不愿吃的菜都放入面前饭碗旁的小盘中,放着放着又起了玩心,将一片海蛎壳放在小盘中,又摆了鸡骨之类的在周围,竟在盘里堆起了乌龟。

皇上看向她,“噗”地一下带了笑,不一会儿却有意沉了脸,“你呀,一大把年纪,都为人妻的人了,还这样不懂事。吃饭就吃饭,又挑挑拣拣,又像个小孩子般玩耍,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要是在民间给人做媳妇,都已经被婆婆赶回娘家了。”

含柔看着盘中的“乌龟”很是得意,自觉十分相像,“赶回娘家就赶回娘家呗,那种人家我才不会去!”

“那驸马呢?有银看见你这样子不高兴呢?”皇上又问。

含柔一下子将嘴撅老高,“他敢不高兴,他不高兴我就废了他,看他敢不敢不高兴!”

“胡说!”皇上瞪她,“废马是你选的,没人逼你,驸马就是驸马,哪能轻易废?你看你两位哥哥,什么时候说过要休妻?你姐姐,什么时候说过要废驸马?这话怎么能乱说的。”

“我……”含柔撇撇嘴,“我就那么随口一说嘛,我才没有要废他呢。”说着,脸上不觉又泛起娇柔的笑容。

“你呀!”皇上看着她,再次忍不住笑。

宣华也微微噙着笑,一声不吭。谁也不知道,她是讨厌这种场合的,这种没有大臣,没有两位皇兄,只有她们母女三人的场合。她自觉,她是样样都比含柔强的。比她聪明,比她努力,比她懂事……然而,母皇从来不会和她这样打趣,从来不会对她这样笑,每次看到她们二人欢欣的场面,她都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只有她们才是母女,才是亲密的一家人。这种心酸,她谁也不能说……含柔的父亲尚还在,尚还在母皇面前得宠,而她的父亲早已去了。去得那样早,甚至不曾给她留下些许记忆。

好在……她并不是那般儿女情长的人,她在乎的不是这些,倾心谋划的也不是这些,这些会牵绊人心的感情,她没有,也不屑。很快,她便从微微的感伤中抽出身来,回忆起母皇刚才的话。虽是在同含柔说笑,可母皇的观点却是很明确的,她不喜欢她的子女随便休妻,废夫。可是……就算是如钟楚那样的驸马也不能例外吗?

是吧,这关系到皇家尊严,关系到对外名声,又与人品有什么相干?纵使钟楚是个谁都知道的男宠,那也不是理由。废夫,只怕又要拖一些时间了,这事她还要好好想想。

“宣华,含柔,待会大宴结束后与我一起到御花园走走吧。另外又新来了批贡品,你们待会去挑挑。”心中纷扰时,皇上开口。一旦说话的对象多了一个她,皇上语气便庄重了一些,威严中带着和蔼,就如同对那些大臣说话一般。

“嘻嘻,是什么贡品,丝绸?我刚好想做件红色的裙子呢!母皇,有没有男用的丝绸,我能给有银挑一些么?”含柔早已如小女孩子般欢畅起来,皇上又看向她笑语相斥,宣华只是颔首,要说出的那个“是”被留在了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