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一边喝着小酒,一边东拉西扯,侃得正起劲,施令威忽然一抬头,却看到楼檐边上,正露出一张脸,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朝着他们直乐。
施令威大惊失色,对方不知不觉间,就到了自己身边触手可及之处,自己二人竟一无所察,则对方武功之高,简直是骇人听闻。
他开口便叫喊,对方的身子,便像是水中的游鱼一般,游了进来,之所以说是像鱼,是因为对方身边的气流,就像是潮水一样汹涌,劈头盖脸地向着两人五官七窍涌入,施令威一张嘴,吸入的气流如刀一样凌厉,又如沸水一样滚烫,竟是将他的呼喊之声,硬是给迫回了胸腔之中。
坐在他对面的丁坚就看到对面施令威的脸上露出了惊骇至极的表情,张嘴欲喊,却什么声音都没有能够发出来,一张老脸一下子变得火红,就像是吞下了一团灼热的烈焰。下一刻,施令威的下半张脸和咽喉处,像是一张渔网的纹路一般龟裂了开来,口鼻七窍中,都是喷溅出来的血沫,那血沫有几点溅在了丁坚的手臂上,像是沸油一般滚烫。
然后丁坚就看到了那个人,以一种漠然的目光望着自己,那绝不是一种看生人的目光,而是看着一件死物。
丁坚没有叫喊,施令威的惨死,让他浑身都被冷汗所浸湿。
他的手比他的大脑速度还快,在那个人出现的时候,他已经拔出了他的剑。
“一字电剑。”
在小楼中,亮起了一道电光,如闪电横空一般。
他虽然在梅庄隐居多年,但一身功夫并未放下,生死关头的这一剑,便是较他行走江湖时的巅峰境界也丝毫不差。一剑挥出,一颗心剧烈跳动的同时,却不知如何有了一丝欣喜和得意。
但是他的得意却立刻变成了绝望,只见那人只是轻描淡写地伸出了左手,一把抓住了那闪电一般的剑光,丁坚就觉得手中一紧,像是一剑刺入了金石之中,而对方的右手,便伸出食中二指,点向了自己的面门,他只觉得眉心一紧,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死了。
将死去的两人摆放好姿势,又从内部栓住门,添了些灯油。梦渊从小楼中一掠而出,双臂张开,如一只大鹤掠过湖面,消失在黑暗之中。
梦渊展开绝世轻功,脚不占地,从一座座楼屋顶部掠过,庄中虽然有些地网铃索类的布置,但对梦渊这等鸟人一般的家伙,却也是没有丝毫作用。他一路前行,穿过一道走廊,来到一个月洞门前。月洞门门额上写着“琴心”两字,以蓝色琉璃砌成,笔致苍劲,该是出于秃笔翁的手笔了。过了月洞门,是一条清幽的花径,两旁修竹姗姗,花径鹅卵石上生满青苔,显得平素少有人行。花径通到三间石屋之前。屋前屋后七八株苍松夭矫高挺,遮得四下里阴沉沉的。
只见这几座石屋都是以坚硬青石所建,极是牢固,仅有的窗户,也是用儿臂粗细的铁枝搭成。虽然梦渊具有瑜伽秘术,也不可能从如此细窄的窗洞中进入。
梦渊伸手往门上一搭,触手冰冷,却是一扇铁门,从里面反锁住了,开启不易。
“若非是我来此地,换了旁人,想要不惊动里面之人进入其中,还真非易事。”梦渊心中想着,从空间中取出一小瓶液体来,用滴管吸了些许,喷洒在铁闩之上。
那液体落在上面,便发出极轻微的兹兹声来,黄白色的液体泡沫,不断地冒出来。
梦渊耐心地拨弄等待着,过了约莫半盏茶功夫,他一伸手,按在铁门之上,只听一声轻响,门被他推开了。
这一下却是难免惹出些响动,梦渊清楚地听到了里面悠长的呼吸声一下子停了,然后是人翻身的声音。他毫不迟疑,双指一弹,一枚火折子飞入房中,隐约照亮了室中光景,他身形展处,已经朝着室中人的方向扑了过去。
开门,火折子飞出,自己抢入,这些动作说起来麻烦,但实际做起来,却是一瞬间的事。
“贼子敢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