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次魏军派重兵护粮,队中弓马兼具,更有大量的盾牌手。是块难啃的骨头。不过我们在速度上有明显的优势,他们又有粮车,在速度上他们是追不上我们的。”桓奇道。
“正是如此。”白起淡淡地道:“任何一面盾牌,都有正面和反面,没有一面盾牌,能够挡住所有方向的敌人。本来我们因为对坐骑依赖大,不适合在山林之中作战,但魏地多高原,他们又有粮车要经过,势必之余不可能走那些崎岖小径,所以,在地形上,他们没有优势。最后,我们不需要任何东西,而他们却需要保护他们的粮车,这就注定了他们不可能全力作战。桓奇,吩咐下去,准备火箭,我们给魏人一个教训。”
经过一个多月的掠夺,白起的“蝗”已将最靠近魏国边境的村庄扫荡一空,也不可避免地与魏军进行了几次遭遇战,均以全灭对方而告终。白起认为,要想进一步提高自己这支队伍的战斗能力,更多的战斗,或者说,更多的敌人的血,才是最重要的。一个年轻的战士,在杀死第一个对手时,会感到恐惧,一个有经验的战士,在大量的杀戮中,会感到兴奋,而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却会变得淡漠,生死搏杀,对他来说已经像每天吃饭睡觉一样寻常。这样的战士是战场上的屠夫,是死神的化身,敌人只要看到他们便会为之战栗。而对袍泽来说,他们是最值得信赖的对象。
一将功成万骨枯,不仅说明了战争的残酷,更说明了一个人从一个普通士兵到一个将军的必然经历。战神之名,是建立在尸山血海上的丰碑。
他要给秦国留下一支百战雄师,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精锐,任何敢于出现在这支军队面前的敌人,都将面对这支精锐之师的兵锋。
于是,有重兵护卫的运粮队,和白起率领的“蝗”,在双方都有充足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如期遭遇了。
这支魏兵的统领是徐猛,乃是大夫徐节的族弟,算是魏国的一员骁将,这次为了押解这批军粮,足足带了一万五千精兵护送,其中剑盾兵五千,弓箭手三千,长枪兵五千,轻骑兵两千,算是下足了本钱,要引白起这支“蝗”上钩。
这日清晨,徐猛等人用过了军粮,就看见前面的一名斥候,摇摇晃晃地冲了过来,在他的身后,是一支深深射入背脊之中的羽箭。
“敌袭!列阵,轻骑兵向两侧展开,准备接战。徐猛一惊,一串命令下达了下去,长枪兵和刀盾兵交错列阵,上前展开,在他们身后,是一排排的弓箭手,各自张弓搭箭,摆出了接战的准备,其后是两支各千人的轻骑兵,护住了队伍的两侧。
魏军阵型刚刚拉开,大地便震动了起来,隆隆的马蹄声,一如急促的战鼓,击打着每个人的耳鼓。
十匹,百匹,一排排的战马,和马上英武的骑士,出现在了远端的地平线上,如潮流洪水一般,向着他们的军阵,席卷而来。
“弓箭手准备,待敌进入射程,立刻放箭。”看着对方渐行渐近,徐猛的脸上,流露出了嗜血的杀意。
只见到原本疾奔而来的秦国骑兵,忽然齐中分了开去,就像是一个大大的“人”字,整个队形,一下子张了开来。
“怎么回事?”徐猛一下子愣住了,他不明白,秦军这样的变阵,意味着什么。但是,武将的直觉,让他还是作出了反应。
“剑盾手,举盾”
他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了出来。
在他的视野里,那些秦人骑兵没有笔直地冲过来,而是在己方弓箭手的射程之外,从己方阵型的两侧,疾驰而过。他清楚地看见,那些骑兵,动作整齐划一地,用拇指之力,拉开了弓,锋利的箭头,在阳光的映射下,闪烁着森森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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