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橘顿时哭笑不得,觉得她娘有些小心过头了,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么,谁有那么傻,把吃食都散出去自个儿一点没剩,她灶上确实还搁着小半锅鸡汤,为的就是晚晌吃顿好的,这也没啥。
可就算丑橘这么说,王氏心里还是忌讳,坚持要到灶里擀面条,她虽然心疼那点灯油钱,但总比叫人背后念叨好啊,况且她们娘俩在灶里忙活,也能说上俩句体己话不是。
丑橘是拗不过她这个娘的,去里屋把油灯拿到灶里,等着一会儿天黑了点上。
王氏在一旁和面,丑橘便给她打下手,舀水,刷锅,摘葱,等王氏把面揉成团子了,便上案板擀开,最后切细下锅就得了。
灶上那小半锅鸡汤里还有不少肉块,王氏把灶火点上,使着大勺在锅里搅了搅,瞅着锅里还有不少肉块,不免打趣丑橘,说这人的手都是长眼的,知道啥该舀啥该留。
丑橘一听,停下手里的活儿,颇为无奈的白了王氏一眼,“娘,你可真是我亲娘,自个儿留了脸面就啥也不顾了是吧,光顾着自个儿嘴上痛快。”
王氏听到丑橘说的那句‘你可真是我亲娘’乐呵呵的一笑,搬着把小马扎坐在灶膛跟前,瞅着往里添柴禾,直让丑橘别上心,这不在灶里么,哪个顺风耳能把这话听了去。
丑橘不理会王氏,把擀薄的面皮叠起来,切细一摞一摞的搁到一旁,等烧开了鸡汤下面吃。
本来要想这鸡汤面好吃,就该起俩灶,一个灶上煮鸡汤,另一个灶上煮面条,等面条煮好了再捞到碗里,浇上鸡汤就得了,这样出来的鸡汤面,汤水才够清亮。
可在精打细算过日子的王氏眼中,多开一个灶就意味着多耗一份儿柴禾,反正鸡汤面也是要喝汤的,在锅里煮也是一样的,还说村里人吃饭能饱就成,没那么多讲究,要是真那么多花样,叫外人瞧了去,会说她们娘俩矫情的。
早晌家里剩着半锅鸡汤,丑橘怕天气热给闷坏了,便多下了些盐,这会儿要下面就得加水,可加了水就多了,所以她等汤烧开了就舀了一半出来,她家院子里还有十来个毛芋头,明儿早搁进去煮熟了她们娘俩还能对付一顿。
王氏这会儿就盯着灶火,如今灶里的活计她一般都不插手,由着丑橘去忙活,她就陪着自个儿闺女唠话,这不她才想起一件事儿来,下半晌她睡了一小会儿就醒了,醒来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听着是阿牛跟她家妮儿在说早晌的事儿,她眼下也是乏的很,就没出去,让这俩小的说去得了,要不是后来她看到阿牛这小子抓着她家妮儿的手,她还琢磨着再躺躺哩。
“妮儿啊,下半晌你跟你阿牛哥要那些葫芦瓢,这、这是要干啥使的啊?”难不成她家妮儿真的是要当柴火烧么,要是的话还不如要下阿牛的那蓝子鸡蛋哩,这烧火的柴禾不满大山都是么,何必叫阿牛从他家里捎来哩,白瞎这份儿人情。
这茬赶好锅开了,丑橘便先忙活着把案板上的面条下进去,使着筷子搅开,让她娘再添俩根柴禾进去。
瞅着这火候差不多了,她才转过身来,“娘,我要那些葫芦瓢不是烧火用的。”
王氏一脸疑惑,“那你这是?”
丑橘笑了下,“娘,我想摆个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