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没时间和他耗,急急忙忙低声道:“我如今正陪着崔宰相家
的五公子在揽月楼应酬,你赶紧回去找夫人,给我送点银票过来!速速!”
小鸽子:“……奴才这就去!”
这个明间地上铺着深蓝色地毡,一进门迎面就是一个铺着深蓝锦褥的木榻,靠西墙一溜四张搭着深蓝椅搭的椅子——空间不算大,却因为没有乱七八糟的家具显得空旷疏朗。
韩璎匆匆看了一眼,直接进了东暗间。
临窗放着一张锦榻,阳光透过窗子上糊的碧蝉纱照了进来,为锦榻罩上了一层朦胧的碧影,也令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暗。
靠里的拔步床上雪白的帐子用金钩挂了起来,韩璎一眼就看到了平躺在床上正在沉睡的傅榭。
傅榭乌黑的长发解开了,柔顺地铺满了宝蓝色的锦缎枕头,因为沉睡,他的五官没有了醒着时的英气,显得静美而柔和,身上整整齐齐盖着宝蓝色锦缎被子,露出了雪白的薄绸中衣。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属于傅榭的气息,似乎是青竹清新的味道,中间又夹杂着淡淡的酒气。
韩璎站在那里静静看了一会儿,终于鼓足勇气走了过去。
她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傅榭静谧的睡颜,有些想笑,又有些害羞,还有些奇怪——傅榭睡觉明明很正常的,为何傅平傅宁都是那样一副神情?
看着傅榭浓长得不似真人的睫毛,韩璎忍不住伸手过去,想要摸一摸。
她还没摸过去,天旋地转之间已经被人禁锢住了——脖子里凉冰冰的,是匕首的雪刃;腰、肢被勒得快要喘不过起来,是傅榭铁一般的胳膊。
韩璎吓出了一身冷汗,都快要吓哭了,她终于明白傅平和傅宁的眼神中包含的复杂内容了。
傅榭一时没有说话,大概是还没有彻底清醒身体就做出了反应。
韩璎咽了口口水,鼓足勇气道:“傅榭,是我!”
傅榭其实已经发现被自己控制住的人是韩璎了。
韩璎身上的味道和柔软的身体都刻在他的记忆中,他怎么会分不清?
只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说我习惯了独宿,不习惯了别人在我睡着时接近?难道说因为我在辽州被人多次刺杀,已经养成了时刻警惕的习惯?
这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说什么似乎都是错!难道成亲后不住在一起?
他只能沉默。
韩璎察觉到傅榭稍稍松开了对她的禁锢,似乎有些迟疑,便缓缓舒了一口气,稍微放松了一点.
她虽然放松了一点,却依旧不敢动,因为确定不了傅榭到底清醒没有——那柄锋利的匕首虽然离开了一点,却依旧距离她的喉咙很近,近到锋刃上散发的寒气似乎凝聚成实体侵袭着她喉咙的肌肤。
此时韩璎的背部紧贴着傅榭,她能够感受到傅榭薄薄的白绸下的身体坚硬而温暖,却极有弹性,似乎蕴涵着一种爆发力。
傅榭清澈的凤眼似乎蒙上了一层水雾,乌黑的长发瀑布般垂了下来,有几缕垂到了前方,拂到了韩璎的脸侧。
韩璎有些痒,便扭了扭身子:“傅榭,痒……”到了此时,她心中已经笃定傅榭不会把她怎么样,所以才会这么大胆,
虽然傅榭极力控制着自己,可是韩璎这样磨来蹭去还是让他有了反应。
匕首被他突然扔了出去,扎入了窗前的榻上,尾部犹在微微颤抖。
接着傅榭勒住韩璎腰肢的手臂就松开了。
韩璎感受到了身后傅榭的变化,尴尬得要死,见傅榭松来了自己,便试图挣扎着逃开,却被傅榭的手臂一下子圈回去,整个人再次紧贴到了他的身上。
这次傅榭的手臂所触的部位有些靠上。
当他感受到韩璎丰满的温暖柔软,全身肌肉猛然绷紧,深吸了一口气。
韩璎极为敏感的部位被他碰触了一下,浑身顿时软了下去。
那股奇异的清香渐渐弥漫开来。
韩璎独有的芬芳气息缠绕住傅榭,让他避无可避。
傅榭滚烫的脸贴在了韩璎的脸侧,凤眼紧闭,浓长的睫毛颤抖着,雪白的牙齿咬住了嫣红的下唇,发出低低的一声叹息。
他以为什么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却不料这世上有些东西是算计不了、避无可避的。
一股悲凉在傅榭的心头弥漫开来,他知道自己已经陷了进去。
韩璎觉得傅榭的脸发烫,隔着几层丝绸的身子也发烫,他长长的黑发柔顺地垂了下来,触在她的脸上、颈上,似乎也有些发烫。
她伸手拿开了傅榭松松环在她腰间的手臂,转身看着傅榭。
傅榭睁开眼睛看着韩璎,凤眼幽深,然后再次把她拉近,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