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空间之中，布宁传化而来的死侍早已不知所踪，灯光之下只有巨大的无足巨龙任然想顺着那个要对于它而言无比狭小的洞口离开。整个寂静的空间之中只有它的嚎叫声，那声音中似乎透露着浓浓的悲凉，就像是在呼唤谁一样。

突然，它的动作一顿，那悲凉的嚎叫声也一起停止。它扭动巨大的身体开始慢慢往后退，将面前的洞口露了出来。轻微的脚步声从入口渐渐的传来，不久，一个黑色的身影慢慢的步入这片空间。

路明非看了一眼面前退到一边，将头抵在地上，就像是臣子一样跪拜的黑蛇。轻轻走到对面黑蛇的面前，沉默了一会儿，他伸出手摸到了黑蛇残破的犄角。

像是蛇一样扭曲的线条在他的面前组成了一幅幅画面，巨大的山峰之上，操控着风暴和雷电的两只巨龙正互相对立。线条散开开始重新组合，古代华夏风格的建筑面前，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站在有着尖顶像是佛塔的石塔面前，向着城池外有着巨大鼓包的荒漠眺望。

画面一转，身穿麻布衣服的人们抬着之前的少年，进入了荒原之上像是陵墓一样的巨大鼓包之内。画面再次转动，细长的线条就像是雨点一样的充斥着整个视野，像是西式庄园中的两个身影展开翅膀腾空而起，随之一起的还有强烈的光。

之后线条像是被那光打乱，整个视野变成白色完全的归于平静。突然画面之中亮起像是太阳一样的金色，接着一条残破的龙从天边飞过来，它挥动双翼，挡在了那太阳的面前。

画面的最后，是失去了翅膀和四足的龙游荡在河流之中，被巨大的网所捕获的画面。

路明非轻轻把手从巨龙的头上移开，他看向巨龙一边的眼睛。那之中的金色很容易让人误会那是黄金童，但其实不是，巨龙的那只眼睛里空洞洞的，像是被谁挖了出来一样。而那之中会被人误以为是眼睛的金色光芒，不过是它反光的暗金色骨骼而已。

“……修洛特尔。”路明非神色有些复杂的轻轻抚摸着无足巨龙的鳞片，之前有些狂躁的巨龙也静静地任由他抚摸。

明明只是一个没有了内外的外壳，但是它就像是真正活着的生物一样享受这抚摸，就像是宠物与多年不见的主人重逢一样。路明非用手指上亮起泛着黑色的魔力光芒，在无足巨龙的头上书写着什么。

……

城市的废墟中，身上背着长枪短炮的男人越过残垣断壁，像是在追踪什么一样蹲下身子，打量面前的残骸。

“这下可麻烦了，那家伙的智力居然那么高。”看着面前的地狱犬尸体，芬格尔喃喃自语的说。

地狱犬的尸体没什么奇怪的，这座城市的防卫机构虽然没能挡住这些嗜血的大军的攻势，但是也杀死了不少入侵者。这些没人清理的地狱犬尸体被随意的丢在大街小巷里，很快的就被寒冷的气候冻成冰棍，然后被天空降下的鹅毛大雪盖住。

鹅毛的大雪更快就将这座城市埋进雪花之中，大街小巷之内的自动武器残骸还有地狱犬现在基本看不到。而同样看不到的，还有他正在追踪的某个大家伙的脚印。

他回头看了看，从广场到这里只有他自己的脚印，很显眼的脚印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显得孤零零的。

那看不见的大家伙就像是真的消失了一样，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芬格尔都有些不确认，这家伙是不是已经跑路了，毕竟刚才的特派专员小姐的那一下可是相当唬人的。

“eva，调出这里的监控……”他下意识的喊了一声，然后才想起来eva已经掉线了。

他拿出eva的终端看了一眼，黑色的屏幕上是正在升级的字样。一向为他提供支援的eva会在这个时候进行系统升级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一声不吭的样子和她平日里的

可靠显得反差很大。

“搞什么神神秘秘的，就不能和我说一声吗？”芬格尔滴咕了一句又掏出另外一个手机，这是克隆人布宁准备的。

这大概是老布宁准备离开这座城市在雪原里跋涉的时候使用的，里面内置了卫星电话和gps导航，以及周围雪原的高清地图。可能是想到续航的原因，这手机的电池容量非常大，拿在手里像块板砖一样，很有上世纪末大哥大手机的风格。

eva自然不会抛下他不管不顾的，所以在给自己进行系统升级之前给这手机做了些升级改造，可以用它接入023号城市的防卫系统进行控制。点开屏幕，接入这座城市的监控系统，芬格尔开始盯着屏幕查找那狡猾的大家伙的蛛丝马迹。

城市里现在非常的安静，除了一些零星的枪声。特派专员小姐一招大范围攻击解决掉了大部分的地狱犬，如今的城市里只有寥寥的几只地狱犬在小巷里晃荡，啃食着自己同类或是不知那个倒霉蛋安保人员的尸体，这剩下的规模目前来看构不成什么威胁。

控制还能动的机炮解决掉这些落单的地狱犬，芬格尔控制监控器转向，继续寻找大家伙的踪迹。落下的雪花遮挡住了他的视线，但是也让那个在楼道之间跳跃的身影暴露了出来。

无形的怪物正在城市建筑的楼顶跳跃着，高度不是很高的楼层成了它施展身手的场地，体型很大的它动作却极为灵敏。它落地的声音不大，那极小的动静又刚好被枪声盖过。如果不是这大雪让它显露出隐藏的身形，它这一手估计会真的骗过不少人吧。

“这么大的块头装什么蜘蛛侠。”芬格尔撇了撇嘴，颠了颠身后的装备，向着那大家伙的身后追过去。

那无形怪物奔去的方向，是现在寂静的城市中唯一传来枪声的电影院。

……

影院内，先前正交火的两伙人下意识的放下了手里的枪。所有人都看向老布宁的方向，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金色的光芒形成圆形的护罩笼罩着他，黄澄澄的子弹被挡在那光芒之外，停在他的面前缓缓的掉在地上。老布宁自己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在他的手中，红色宝石散发着光芒和热量，宝石内部还可以看见一个金色的符文若隐若现的。

“克里斯廷娜……”老布宁默默地回忆，或许是在他接住跌下克里斯廷娜的时候，克里斯廷娜将这些宝石偷偷的塞进了他的兜里。

这枚突然出现在克里斯廷娜身上，而且莫名受她喜爱的宝石他有特别调查过，是路明非所赠送的，这让他别扭了好久，而现在看来，这并非单纯的是宝石那么简单。而红宝石胸花边上的那两枚黄钻他并不陌生，那是真布宁与贝拉的结婚纪念物。为了不让其他人怀疑，真布宁曾经自己的那一枚给他戴过，然后在贝拉死后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