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娟捂着脸，低着头，呜咽着，“是我们，是我们害死了两个孩子……我当初就不该坚持，非要这个孩子，就不该让家里人去劝小勰……都是我们的错啊……”

刘文展跟着红了眼圈，听着赵娟近乎疯狂的自我谴责。

“我们以前那么疼小勰的，突然来了另外一个，小勰她肯定没办法接受，我们应该好好劝她的……”

“我们那么疼她，她明明是我们宠大的女儿，为什么……为什么最后是我们把她推到地狱里……”

想到刘勰跳崖那一幕，最后自杀那一幕，赵娟便疼得心如刀绞，连呼吸都是痛的。

刘文展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嘶哑地说了一句。

“是我不好……”

……

同样的深夜里，刘家无法安宁，王晴晴家也是一样。

王晴晴大晚上才回去，她母亲吕芳萍听到动静，从卧房里走出来。

看到王晴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大半夜才回来，吕芳萍抱着双臂，一脸的怒气，呵斥道：“你不是说今晚不回来，要住校，争取竞赛班的名额吗？怎么现在回来了？”

下午，她去接王晴晴的时候，打了王晴晴一巴掌后，王晴晴跟她保证，无论如何都会请老师给她一个机会。

吕芳萍当时有所怀疑，但想着王晴晴不可能拿这种事情骗她，就没再去管王晴晴。

瞧见王晴晴这个点回来，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吕芳萍便没好气地道：“是不是老师不愿意给你这个机会？”

王晴晴还是没吭声。

她这反应，更让吕芳萍觉得，自己猜对了。

她气得走上前，一下子拧住王晴晴的耳朵，“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我让你好好学习，好好努力，爸妈就你一个孩子，为了把你留下来，我跟你爸吵了多少回，没有再生二胎，可你倒好，你就是这么给我争气的？这换来换去，换多少人，都没你的机会！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不入老师的眼？平时你在学校都在做什么？嗯？是不是没好好学习，得罪老师了？我问你话呢，你聋了？！”

见王晴晴一直没反应，吕芳萍更加生气。

伸手狠狠推了王晴晴一把。

王晴晴砰的一下，跌坐在地，都没吭一声。

吕芳萍再迟钝，也能够感觉出来，王晴晴今天不对劲。

方才自己的话，可能说太冲了……

但现在又没办法收回。

吕芳萍也有些后悔，随着年纪增大，工作压力大，家庭压力大，她越来越焦躁，越来越控制不住脾气。

有时候想的好好的，要跟王晴晴好好谈谈，好好相处。

但一出点事，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一点就炸。

经常打了骂了王晴晴，她事后也有些后悔。

可事情已经做了，话已经骂了，她拉不下脸面去跟王晴晴道歉。

今天也是。

她拉着脸，语气有些生硬地道：“在这装什么死，赶紧给我起来，去睡觉！明天继续给我去学校！要是拿不到这个竞赛班的资格，你就……”

“我去不了竞赛班了。”

吕芳萍的话还没说完，一直没说话的王晴晴，这时候忽然开口。

吕芳萍盯着她，一愣，眉头皱起来，“王晴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王晴晴低着头，声音麻木，毫无起伏。

“我杀人了，我明天一早，就会去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