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还能重复上次的奇迹吗?
想到这里,慕影的眼睛再次绽放出夺目的光芒,招呼摄影师道:“来,我们再走近一点!”
一片鸦雀无声中,伍六段面无表情,终于缓缓开口。
他问道:“你要挑战我什么?还是青铜器修复吗?”
苏进道:“不知伍六段的专精项目是什么?”
伍六段僵硬的面孔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我擅长什么,你就要挑战我什么?难道你全门类专精了?这可真是了不起啊,哈哈哈哈!”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却没有激起任何回声,听上去干巴巴的。
笑了一会儿,他自己停了下来。苏进继续平静地问道:“伍六段,您专精的修复门类是什么?”
伍六段轻轻哼了一声,终于开口回答了:“瓷器,锔瓷。”
“哦。”苏进笑了笑,说,“这方面,我倒的确有一些研究。不然我们就比锔瓷?”
伍六段紧盯着他,一时间没有说话。
当他的笑容消失,旁边的人才注意到,他的眼睛狭长,中间闪着阴冷的光芒,看上去有点像蛇。他没有直接接下苏进的战书,而是冷冰冰地问道:“你确定你要这样做吗?”
苏进泰然笑道:“文物修复一道永无止境,修复师先贤为了让我们不断提升技艺,永不停下脚步,定下夺段的惯例,可说是用意深远,令人敬服。我现在,只是不忘先辈志向,亲身践行罢了。”
这话说得伍六段完全的无话可说。
苏进说的,的确就是文物修复界最早定下这条规则的初衷。夺段挑战,不是为了发泄私怨,不是为了好勇斗狠,只是单纯的技艺较量,用来催促人不断磨练自己,永不停步的。
但苏进现在在这里向他发起夺段挑战,鬼才相信他只是为了磨练技艺,鬼才相信他不是为了发泄私怨!
最为无耻的是,虽然伍六段明知苏进不是这样想的,他说的这些,都只是借口而已,苏进既然说了,他就得认,他就得顺着说下去。因为这,才是文物协会的“政治正确”。
文物协会向来好以大道理压人,说话做事都要先占据大义的名份。一直以来,伍六段也习惯了这样的做法,甚而觉得这是很有格调、很有君子风范的做法。
现在,它被苏进用在了自己的身上,伍六段才感受到了——憋屈,真他妈憋屈!
但此时,他的确只能顺着苏进的话说下去。他冷笑道:“既然如此,看来我不答应也不成了。”
他打量了一下苏进,道,“既然你主动提出比试焗瓷,那看来你在这一门类上,还是有点造诣的。行!那就这么办,我们就来比这个!”
“苏进三段,我伍先至,职业六段修复师,接受你的挑战!”
广场上再次骚动起来。
初段挑战三段,和三段挑战六段,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前者只是低级修复师之类的“小玩意儿”,后者涉及六段修复师,中级修复师的顶端。只要再向前一步,就要跨入高段修复师的领域!
更具戏剧性的是,这位挑战者,刚才通过定段考试,乃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新人。
其中还不可忘了一个关键——这位挑战者,正是苏进,昨天才在圜丘坛上,当着无数人的面,下了五位长老和三位九段的面子。在此之前,大家还在猜测他究竟能不能定段成功呢,结果现在他就想直接挑战六段了?
更别提,这位被挑战者,还是伍八段伍长老的亲弟弟!
这些事情从小庄心中一一掠过,他再次紧张起来,但这一次,他没有像上次那样激动,而是轻轻一拉苏进的手,小声道:“你确定要这样做?”
苏进转头看他:“怎么?”
小庄紧张地瞥了伍六段一眼,压低了声音道:“伍六段是伍长老的弟弟,这兄弟俩关系很好,伍长老对弟弟一直关心备至。你这样做,将来在文物协会……”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苏进已经完全明白了,他笑着摇摇头,说:“你放心,我心里是有打算的。”
这时,另一边的伍六段阴恻恻地看着这边,问道:“苏三段,你准备修复什么文物?怎么,还需要协会帮你出吗?另外,裁判或者担保人……”
苏进做出的行为堪称“大逆不道”,表现出来的姿态却始终无懈可击。
他向着伍六段行了一礼,恭谨有礼地道:“是,这两样,都麻烦伍六段准备了。”
什么?!
小庄不可置信地看向苏进,险些叫出声来了。
这,这也太大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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