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的百姓都听傻了,更傻的是夏军的军士和头领,尤其是那些细节部分,那些小手段小花招,听得粗鲁耿直的夏人满脸通红。
几个前锋将领面面相觑,这仗,没法打了……
罔萌讹正在中军大帐研究一枚震天雷,那是昨日里城头鏖战时,跌落城下的宋军身上得到的。
他一直对宋人的军器非常重视,震天雷威力可观,于是便命军中匠人好生拆解,企图发现里边的奥秘。
他的军中匠人们对这东西已经不算是完全陌生,但是里边的装药,那个成分完全没法破解。
一名校尉闯入大帐,惊得匠人手一抖,罔萌讹立即回头怒斥:“冲撞中军大帐,下去自领七十鞭子!这要出事儿还了得?!”
校尉赶紧跪下认罚,然后禀报:“都管快去阵上,宋人……宋人在城头污言秽语,羞辱……羞辱太后……”
待到罔萌讹匆匆来到阵前的时候,弓手们正在朝城头拼了命的放箭,但是对鼓吹毫无影响,城头上反而唱得越发的起劲热闹。
城头上正在编排他和梁太后的段子,别的人听得面红耳赤,可罔萌讹却听得心胆俱裂。
城头上唱曲的,竟然知道深宫里边的那些细节,甚至是他和梁太后之间,仅仅两人才知晓的私密!
他在教坊里酒后失态的那些吹嘘,如今竟然被敌人拿到了环州城头公之于众!
几名指挥拿鞭子狂抽着假捂着耳朵的军士,可是军士们的脸上的表情,早就出卖了他们收获西夏王室秘闻的惊喜。
指挥们心里也慌得一逼,这些事情,虽然大家隐隐约约早有耳闻,可是现在变成了大家都知晓的铁证!
太后做什么不是错,可谁要是知道了,那就是谁的错!要是太后一怒之下,想要杀人灭口的话……
前锋指挥过来苦着脸禀报:“都管,军心已乱,不如先撤回营中,重整旗鼓?”
城头上越唱越凶,越来越不堪入耳,城里宋军的哄笑喝彩声不断传来,罔萌讹不由得脸色越来越青:“先撤回去!”
“当当当……”随着鸣金声响起,夏军在宋人的起哄嘲笑声中,纷纷撤退过了环河。
城中工匠坊里,石勇正拎着大锤和钢凿切割夏人链子甲,听见城外鸣金,不由得直起了身子:“嘿!这夏人还真退了!”
一边配合的老工匠抬头:“这夏人王宫当真污烂不堪!我说这戏曲要听活要干,手里边不能停啊!”
“得嘞!”石勇再次拎起大锤:“放心,有冲压割皮机,铆钉,快得很!”
链子甲给砸切成了两片,石勇取过一张事先裁好的皮子,将一片链子甲拿铆钉固定在上面。
牵过一匹马来,在马头和脖子配上皮甲,脖颈下方套上包裹了棉布的藤环,将新作的带链甲的皮甲挂了上去,调整了一下:“不错,夏人的弓矢力道不咋的,至少正面,差不多可以了哈?”
老工匠看着那马鞍后的光屁股:“勉强能凑合。”
一名年轻匠人拿着一支两米多长的古怪长枪过来,前方是三棱刺,三棱刺尾端插在一根枣木杆子上,杆子的尾端还套着一个圆柱形状的木槌:“勇哥,这回成了!”
使用将长枪接过放平,将木槌抵在胳膊肘的后方,石勇感觉长枪的重心已经被平衡到了手部前方的挡手附近,点头道:“这回算好使了,不沉头!那就这样赶紧!今晚咱就给太守弄出三百重骑!”
老工匠撇着嘴,似乎对这临时凑合的东西非常不满意:“半边身子,光屁股算个求的重骑!”
石勇哈哈大笑:“老叔你要求不要太高,这光屁股重骑,对付卖卵子将军,可不是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