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咬狗一嘴子的毛。”周大家的给出了完美定性,她的政治素养也就这样了。
小李子摆着手:“小苏……小苏探花……”
周大家的着急了:“哎哟你好歹说句整话啊……当家的!当家的?周大!!!”
周大赶紧跑出来:“来了来了怎么了……”
周大家的说道:“赶紧给小李子取碗茶汤过来。”
小李子摆着手,勉强调匀了气息:“不用……不用了,今日官家宣小苏学士入宫,没过多久,就遣人来抄了御史台,说是要严查几位大博诬陷小苏学士,欺君的天大罪状!”
“啊?!”簸箕翻了,萝卜缨子掉了一地:“咱们官家到底圣明!”
周大家的再次完美定性:“我就说小苏学士这么好的人,这么大的功劳,御史台一定是诬陷!杀!几个狗御史,呸呸呸!这么说狗都不乐意的!”
小李子拱了拱手:“不帮大娘子收拾萝卜缨子了,我还得赶紧去苏家报信。”
“去赶紧去!”周大家的笑得满脸花,美滋滋地说道:“一会儿出来到家里提块五花腊味孝敬你娘去!大娘送你的!这消息可值当!”
“多谢大娘子!那我就进去了!”
周大家的知道了,那不一会儿宜秋门的乡亲们就都知道了。
不过小苏学士还没见着,大家心里终是不落地。
按理说都应该散朝了啊?
莫不是出城了?毕竟苏家的长辈不是在冬庄上吗?
那不能,苏九三还在呢,苏迈也在,这段时间四处托请那叫一个凄惶,小苏探花是情厚的,不可能不回来打个照面。
那是官家看重,回衙署事了?
哪里那么快,再说就算坐衙,派个人回来报信总不是事儿吧?
莫不是……事情还有……反复?
此话一出,几个老头不由得面面相觑,赶紧招呼大家各自回家,关好门户,不要乱走乱串,这时节里,不要给苏家人添麻烦。
很快,一日里操劳的家里人回来了,只说城中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三个御史丧心病狂,诬陷小苏探花,这时节还让太皇太后他老人家生气,官家至孝,当时就发作了。
可是小苏探花还是没回来。
接着,家家的炊烟冒起,晚饭的时间到了。
小苏探花还是没回来。
临街的店铺开始上门板,当家掌柜的还不忘朝街口看一眼,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摇摇头,终于安上最后一块门板。
掌灯了,要敲梆子了。
就在这时,安静的街口传来了滴滴答答的马蹄声。
周大家的一直留这个门缝,却见当先的高骏马匹上,骑着一个古怪的武士,文不文武不武,手里拿着一支明晃晃的细杆子长枪,长枪的刃部长达两尺半,吞口的下方挂着一枚古怪的铜钱。
再往后的一位,还是文不文武不武,不勒缰绳,只靠两腿控马,那马偏偏还很听话,双臂交叉合抱着一柄长剑,一脸的傲然。
第三位终于认识了,虽然留起了短髯,但是这短髯不是夫子那种遮住脸的大胡子,素净的穿着,散淡的态度,和蔼的眼神,周大家的眼眶就有些湿了,低声喊道:“探花郎!探花郎!”
一行人真是平正盛,程岳,苏油,后边还跟着一个张散。
苏油一看到探头探脑的周大娘子,一张大饼脸在门缝那里夹着,要多滑稽有多滑稽,拱了手,同样用周大家的那种语气低声道:“年关还没到,这么早就供上了?”
这是在取笑周大家的这样子像供桌上的猪头,周大家的啐了一口,继续低声打听:“还是油腔滑调!说得出浑话,这就是没事儿了?”
苏油再次拱手微笑,鬼鬼祟祟地说道:“陛下圣明,没事儿,本来就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