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谁神经病呢你?”小护士鼓起腮帮子问道。
沈七闭上眼睛闭上嘴巴,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你问了他半天,你叫什么名字呀?”我笑着问她。
“我叫秦若思!”小护士脆生生地说道,“我是去年冬天从英国回来正式在我们医院上班的,虽然走了我二叔的后门,但我是一个很努力的护士,我已经连续四个月被评为先进,而且每天都会得到很多患者的表扬与感谢……嗯,还有,还有很多,总之我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护士,以后也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医生的。”
哈哈,真是一个有趣的女孩子,像溪水一样纯净透明,又吸收了外国女孩子特有的明媚张扬和自信,让人忍不住心生喜悦。
“所以,旁边这位就是你二叔了?”梁薄笑着问道。
秦若思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知道的?”她张着小嘴问道。
“猜的!”梁薄说道。
“猜的真准!”秦若思啧啧赞叹道。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沈七睁开眼睛抗议道,拉起毯子把自己整个蒙上。
秦若思伸手给他拉了下来。
“蒙头睡觉不好,影响呼吸。”她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再也忍不住,笑倒在梁薄怀里。
沈七叹口气,翻了个身,后背冲着秦若思,不胜其烦地闭上眼睛。
又坐了一会儿,我的倦意也上来了,侧卧在长椅上,枕着梁薄的腿,伴着车子轻微的颠簸,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全是小护士银铃般的笑声。
我们出发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多钟,我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七点。
梁薄看我醒了,揉了揉酸痛的脖颈和腰背,跟司机商量着就近找个服务区歇息一下,吃点饭再赶路。
司机通过导航确定了最近的一个服务区,梁薄又分别打电话告诉国仔和老胡,三辆车先后拐进了服务区。
我们征询了秦若思二叔秦医生的意见,把沈七也从车上扶了下来,让他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活动活动腿脚。
夏季天黑的晚,七点钟还有些晚霞的余晖,被太阳炙烤了一天的大地温度正慢慢散去,是一天中最悠然的时段。
我们站在空旷之处欣赏了一下风景,才一起向餐厅走去。
秦若思已经正式履行起护士的职责,从我手里接过沈七,搀着他慢慢悠悠进了餐厅。
点餐的时候,她严格按照沈七的病况来挑选合适他的食物,可是服务区再高档,也只是个临时落脚的地方,放在古代也就是补充一点干粮换换马,哪能点什么有什么。
最终,她无可奈何地给沈七要了一份粥。
沈七不干,要吃米饭吃肉,秦若思不准,两人又杠上了。
最后金老大夫和秦医生都说沈七应该听秦若思的,连努力减少存在感的孟传祥都点头称是。
沈七败下阵来。
秦若思得意地笑,冲着沈七耸鼻子,然后拿了调羹要喂他,沈七一把将碗夺过来,三口两口喝了个净光,起身就走。
秦若思尽职尽责地跟了上去,拜托我把她的那份打包。
她追上沈七,想要扶他,被沈七不留情面地甩开,她也不恼,反剪着双手晃着身子跟在沈七旁边,马尾辫随着她的晃动有节奏地跳跃,满满都是青春的能量。
“你们大家别见笑,我这个侄女,就是个不着调的虎丫头。”秦医生尴尬地说道,“孩子是个好孩子,就是太聒噪。”
“秦医生不要这样说。”我忙笑着说道,“我们这些人呀,都太苦闷了,就缺这么个开心果。”
秦医生惭愧地摆摆手。
“大家不厌烦就好。”他说道,“等到了地方,结帐的时候零头就不要了,权当给各位赔不是了。”
我们又都反过来劝他不要放在心上。
吃过饭,我们回到车前,就看见秦若思正踢着地上的小石子跟沈七说话,沈七爱搭不理的靠在车上眯着眼睛,两个人一静一动,甚是有趣。
上了车,沈七依然躺在担架床上,我把给秦若思打包的饭盒递给她,她说了声谢谢,就坐在对面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夹起一块肉,歪着头问沈七,“有肉,你要不要吃?”
沈七又翻了个身,依然把后背冲着她,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反正一声都不吭了。
因为怕沈七路上出意外,我们停歇的次数也比来时缩减了,一路疾驰,马不停蹄,头天下午从云溪出发,第二天一大早就回到了江城。
从去到回,将近二十天的时间,走时夏天刚刚开始,回来时已经是酷暑时节。
梁薄已经提前让小周联系好了医院,救护车直接把我和沈七送到了医院门诊楼下,负责交接的医生等在门口,经过一阵兵荒马乱的交接,我和沈七被各自安排进了高级病房,为了避免一路颠簸引起病情加重,一进病房就输上了吊水。
其实我觉得我已经不需要住院,但梁薄不同意,说最少也要住三天再出院。
金老大夫也同意他的决定,我的意见就被忽视了。
梁薄安顿好我们,就独自出去和救护车结帐去了。
过了好半天才回到我所在的病房,满面含笑。
“什么事这么高兴?”我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