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已经日正当午,我睁开眼睛,觉得自己很久都没有睡的这么安稳了。
我站起来,俯身在爸妈的照片上印下一吻,转身离去。
我什么也没说,但我知道,爸妈一定能明白我的心。
因为,我们的心是相通的。
走了几步,我想起沈七说过他妈妈也葬在这里。
不知出于一种什么心理,我忽然莫名地想去看看她。
我记得,沈七说过她叫沈玉英。
平时一直很胆小的我,不知哪来的胆量,就那么顺着一排排的墓碑找了起来。差不多找了半小时,终于在一块墓碑上看到了“沈玉英”这三个字。
我并不敢确定这就是沈七的母亲,因为同名同姓的事情并不少见,我凑过去认真看了碑文,对照上面的年龄籍贯和去世时间,觉得应该差不多就是她了。
我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下照片,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模糊了,但依稀可以看出和沈七相似的轮廓。
毫无疑问,就是这儿了。
找的时候挺大劲头,现在真找到了,反而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因为于我来讲,她是完全陌生的。
我想了想,只好干巴巴的说了一句,“阿姨你好,我替沈七来看看你。”
照片上的女人用似笑非笑的眼睛看着我,让我莫名地觉得这张照片似曾相识。
也许是和沈七太像的缘故吧!我想道,对她鞠了一躬,缓缓离去。
……
元月六号,晴冷,无风,上午八点十八分,牌匾店的员工准时过来把长乐大药房的招牌悬挂于门头之上。
招牌是我一个月以前就定制好的,材质选用的是陈年红松木,名字是用隶书体雕刻而成,暗红的底,黑漆的字,看起来特别的厚重古朴,是我爸当年亲自选定的样式。
招牌刚挂好,送花篮的就来了,呼啦啦二十几个精美花篮一直排到了马路边上。
我吓了一跳,不是订了两对吗,怎么来了这么多。仔细一看,除了我订花的那家,另外还有三拨人,分别是高原,老胡和小周。
高原代表的是自己,这种事他不可能让手下来,因为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见潘晓甜的机会。
而老胡和小周分别代表的当然是沈七和梁薄。
老胡另外给了我一个红包,说是沈七给的贺礼,薄薄的手感,抽出来一看,竟然是张支票,吓得我没看数字就塞回去了。
小周也给了我一个红包,里面是一把钥匙和一个地址,小周说梁总让他转告我,药不够了就直接让人去库房拉。
我想问小周梁薄在忙什么,试了几次也没问出口,眼睁睁看他开车走远了,又暗自懊悔。
八点半,所有的店铺都陆续开门,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增多。
紧闭了一个月的仿古雕花玻璃门终于打开,从装修就遮得严严实实的帘子也齐刷刷往两边拉开,透过明亮的落地玻璃可以看里面排放整齐的药品,和悬挂在橱窗之上的巨型红色条幅:
本店特聘中医圣手金怀民大夫及其嫡传长孙金继业大夫坐堂,开业期间义诊两周,诊金全免,药费减半!
这样的条幅,亏金继业想的出来,可见这小子多鸡贼,懂得借势造势,利用自己的爷爷打名头。
结果被金老大夫狠狠打了头。
没有鼓乐礼炮,没有宣传广告,长乐大药房在时隔三年之后又重新回到了公众的视线中。
我穿着粉色护士服,戴着护士帽,大口罩捂的严严实实的,站在门前看招牌,心里百感交集。
虽然并没有弄出什么大动静,可是那长长两排花篮还是太显眼,很快就招聚了满街的人前来围观。
但药店毕竟不同于小吃店,所以人们再好奇也只是观望一番,不可能说哇那有一家新开的药店,我们去买两盒尝尝吧!
再说了,也没有什么抽奖送卡领鸡蛋的便宜事。
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几个人进去,偶尔有人进去,也是左右店铺邻居,进来也大多是说呀原来你们是开药店的呀,生意兴隆啊!当然,隔壁惠世堂的没有来。
我坐在收银处冒充收银员,应酬的事全交给潘晓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