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坚放心地勾了下唇。
检查了一下大家的午餐,陈坚又去了湖边,拿着消毒毛巾,将两个小宝贝的小手擦得干干净净。
他不敢说话,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因为宝宝们每次钓鱼的时候都格外认真,也格外有耐心。
有几次陈坚忍不住问陈绾绾:“我记得筠礼是个急性子,你怎么把他培养的这么能沉得住气的?”陈绾绾笑:“也没什么,就是带着他去逍遥王府,借暮寒他们闲置的小作坊做陶器、瓷器,然后借用暮寒的窑,送进去烧。每一个环节、每一个步骤,不够耐心的话,只能
迎来无数次失败。久而久之,筠礼自己就明白了:与其急躁地完成无数次,出来的是残次品,倒不如认认真真完成一次,出来的是精品。”
对于女儿教育孩子们的方式,陈坚自叹不如。陈绾绾却尴尬地笑起来:“这是娇娇奶奶他们交给暮寒他们的道理。原本我也不知道其中深意,只以为是她自己想玩,孩子们也喜欢玩泥巴,那就一拍即合了。没想到,在
教育孩子的这件事情上,他们还是非常厉害的。用暮川哥哥的话说,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让孩子们出远门。”
眼下,宝宝们格外认真,渐渐的鱼竿有了动静,他们用力一拉,肥美的鱼儿就这样被钓上来了。
李萌琦知道外孙们回来了。
大中午,她顶着烈日,居然亲自开车回来吃饭。
两个宝宝看见她,大老远就迎上去,一边软软地呼唤着,一边扑到她怀里:“外婆!外婆!外婆!”
李萌琦搂住两个小宝宝,幸福的快要晕过去了:“哎呦喂,外婆的小心肝啊,你们终于回来了!”
筠礼筠炎一人拉着她一只手。
“外婆,我钓了大鱼!你来的正好,我们一起吃!”
“外婆,我晚上要跟你睡!”
“我晚上也要跟你睡!”
“哈哈哈,好好好好,把你们外公赶到客厅去睡!”
一家人在湖边的树荫下,乘凉,赏景,谈笑,畅饮,说不出的放松与舒坦。
陈绾绾手机忽然响起来。
她看见是李昊哲,就随手点了扬声器:“表哥?”
李昊哲:“绾绾,你们回B市了?”
陈绾绾:“对啊,筠礼筠炎要上幼儿园,我们送他们回来上学。”李昊哲的声音很着急:“这件事情怎么过去从来没听你们说起过啊?我家小子孺还天天嚷着要进宫给两个小哥哥做伴读呢,前阵子巴真带他去逛街,他自己挑了小书包,还
兴冲冲地买了文具,一门心思想着要入宫伴读……”
“表哥,”陈绾绾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小子孺就是一张白纸,如果你们大人们没有说过伴读】这个词,他又是从哪里听说的呢?”
李昊哲:“这……”陈绾绾又道:“而且,我跟暮川哥哥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筠礼筠炎要在南英读书,就更别提让小子孺入宫当伴读了。你们为人父母的,对自己孩子说话都不严谨,现在你
们的想象与现实造成了误差,是你们自己的问题,为什么我刚刚听你的话,反倒像是要责备我,为什么不提前知会你?”
李昊哲:“没有,绾绾,我没这个意思,我……”陈绾绾又道:“表哥,筠礼筠炎是皇孙,其中一个将来肯定要继位的。他们的教育问题,从来不是我一个小小的太子妃可以决定的。他们是正统的皇室血脉,而我不过是个
外来的儿媳妇罢了。你觉得,他们的教育问题,我难道是可以做主的?还是你觉得,我这个做表妹的,如果知道什么情况,也应该在第一时间通知你?”
李昊哲马上改口:“绾绾,我真没这个意思,你别误会,我就是刚刚听说你们回去了,我懵了。我正准备这两天找川少问孩子们读书的事情,没想到你们已经走了。”陈绾绾的态度也从刚硬变得柔和了几分:“我也是太心急了,说话口气不好,你别放在心上。刚刚一回来,孩子们非要在草地上踢球,我怕他们伤着,就在大太阳底下晒着
,唉,又热又累,酷暑之下,谁也不会有好脾气了。”
筠礼筠炎诧异地抬头。
他们没有子啊阳光下踢球呀。但是,妈咪说过,大人们讲电话、或者谈事情的时候,不管他们有什么意见,都要闭嘴,因为不管大人们说了什么,都是有原因的,是他们现在还不懂、长大了才会懂的
。
李昊哲无奈极了,也放软了声音,问:“那,我让子孺回B市去?”陈绾绾:“我看你也别折腾了,子孺是世子,你跟巴真三年来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是留在身边好好教育的好,南英那么多优秀的幼儿园,子孺这么可爱,老师同学一定会很
喜欢他的,而且我听说,他还会背很多诗、会唱很多歌,是个很有才华的小男孩呢!”
听着表妹夸自己儿子,李昊哲心情多云转晴:“哈哈,是啊,他是挺聪明,学什么都快。”
陈绾绾再接再厉:“李家在B市已经没什么亲人了,爷爷还没出狱呢,再说了,就算爷爷出狱了,你能让他给你带孩子?”
李昊哲脱口而出:“那肯定不能的!”
陈绾绾忽然顿了顿,又极小声地说着:“表哥,我有个秘密告诉你!”
李昊哲竖起耳朵,也跟着小声:“什么?你说,我保证不外传!”陈绾绾故意遮住嘴巴,有说悄悄话的感觉道:“筠礼筠炎来B市上幼儿园,是我公婆不乐意的,这件事情未必能长久。所以你别急着把子孺送来,没准筠礼筠炎读个一年半载,我公婆想他们想的紧,跟暮川哥哥大发雷霆,那不是还得接回去?你想啊,毕竟是南英的小皇孙,外面的老师,哪里有太傅们的学识渊博呀?所以你别急着来,我总觉得,筠礼筠炎在这里念书,未必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