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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女子走过去,立时摘下帷帽,跪坐到地上替木槿诊脉。
众人看到她帷帽下的模样,无不骇然。
那面庞满是疤痕,宛若沟壑纵横,令人望之欲呕。但她的眼睛却生得极好,眸光明亮异常,直摄人心。
时隔多年再度看到这样的疤痕,这样的眼神,青桦立时记起了她是谁。
曾跟从夏后学医的宫中女史田烈。
听闻后来她的医术越来越高,很快便不再是宫中女史了。但终日究竟在做什么,大约只有国主和她自己才知道了。
但有田烈出手相救,木槿应该没事吧?
果然,不过片刻,她便找到了病因。
她将木槿扶起,先去看颈后,拿手指捻了几捻,竟从玉枕穴拔.出一根长约半寸的极细金针来。
再左侧耳后风池穴抚摩着,慢慢又捻一根,接着右侧风池穴也找到一根,然后是百会、上星、本神、头维诸穴……
头部几大要穴,竟先后拔.出了九根金针!
萧以靖吸了口气,问向青桦,“谁做的?”
青桦惊骇之极,忙摇手道:“公主晕倒后一直是我们在旁边守着,并未再遇敌。再不知这金针什么时候扎的。”
其他三名近卫亦是瞠目结舌。
都是从蜀国跟去的老人,侍奉多年,自然不会对木槿下这样的毒手。
田烈已道:“恐怕是公主自己。公主并未认真习过医术,还敢用这种手法拿自己冒险,看样子还成功了,着实令人钦佩,钦佩!”
萧以靖黑眸愈冷,“什么手法?可否一次说完?”
“妾身在说呢,是国主太心急了!”田烈唇角弯了弯,似乎在笑,却扯得满脸沟壑愈发狰狞,叫人不敢直视,更顾不得欣赏她那双还算好看的眼睛了。
她将木槿自萧以靖怀中接过,让她微侧了身卧着,熟练地拍打着她身上的穴位,缓缓道:“这种手法是以金针刺穴,以激发出人体最大潜能,让人在一段时间里拥有超常的体力和精力,也可让原本衰弱的体力瞬间凝聚,恢复到最佳状态。但金针所刺的九大.穴位都是头部要穴,稍有讹误,非死即残。当然,这样高风险的手法,医者很少用;就是用,也会用在别人身上。拿金针扎自己穴位,难度更要大上许多。公主居然能成功,看来天赋极高,不做医者真是可惜了,可惜了!”
“怪不得,怪不得……”
青桦等终于明白木槿身体忽然复原如初的缘由,不由面面相觑,各有愧色。
木槿本已逃开,正是为了救他们和许从悦,才冒险在自己穴位下针,生生激出身体潜能,暗器加毒器一举逼开庆南陌一行人……
萧以靖呼吸忽然浓重,沉声问道:“用了这种手法,会有什么后果?”。
他同样略知医理,深知天地阴阳平衡之理。既有逆天效用,必有天谴恶果。
果然,田烈道:“首先,元气透支,大病一场是免不了的;再者,九大要穴被扎刺后,血脉受损也是难免的。换了寻常人,根据体质不同,恐怕会折寿五年到二十年。”
青桦、顾湃等无不倒吸了口凉气。
五到二十年……
五年还罢了,二十年,人一生又能活几个二十年?
萧以靖看着木槿灰白的面容,低低道:“可木槿不是寻常人。”
会武艺,有才识,玲珑剔透,敏慧无双……
是他至爱至惜的妹妹。
田烈仿佛又笑了笑,却蕴了一丝嘲讽。
“对,公主不是寻常人。公主正怀着近九个月的身孕。连寻常人都不敢用这种手法,她却用了,只怕真是开了先例了!”
萧以靖屏住呼唤,黑眸清冽如冰,吃力地吐着字:“所以……”
田烈从随身药匣里取出一只羊脂玉的小瓶,倒出两粒豌豆大小的褐黑药丸,捏开木槿的牙关送进去,又接过近卫手中盛水的叶子,喂了她两口清水,才拍了拍手,站起身来。
她惋惜般叹道:“所以,她有九成的可能再也醒不了。一尸三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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