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武,立即召军中将领商议。”
“是。”
十几名主力将领进来,刘武和耶律隆续分坐左右列位,秦大王居中据案,割鹿刀在手,一刀劈在面前的桌子上:“诸位,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老子今日便是跟你们商议与赫连之战……”
众人虽然不明白这位突然杀出来的大汉究竟是谁,但见他威武雄壮,一刀下去,厚厚的花岗岩竟然整齐地裂去一角。在座诸人,不由得互相对视,露出惊讶之色。
刘武立刻拱手:“但听大王吩咐。”
众人被震慑,加之军中将领是以刘武智谋第一,耶律隆续待要犹豫,却见那花岗岩的一角,只得一起拱手:“但听大王吩咐。”
秦大王按着佩刀,站起来,虎躯沉稳:“这些日子,我也做了一番思虑,你们看看……”
这些人都是耶律大用网罗的昔日部署,虽无著名战将,杰出人士,可是,里面也有几个相当精明,头脑灵活之人,见了这番部属,方知秦大王竟然早已做了一番精心的准备,更是暗暗心惊。
三更,前锋列阵,三千兵马旌旗猎猎。
耶律大用站在瞭望台上,只见秦大王骑在战马上,举着那把须臾不离的割鹿大刀,须发皆张,神采奕奕,声如洪钟:“诸位,拿下赫连的人头,老子与你们痛饮。”
“杀杀杀”三声震天,队伍开拔。
耶律大用又是兴奋又是担忧,这还是成军来的首战,关乎大运和士气的兴衰,如果胜了,则是一鼓作气;如果败了,打击可想而知。他只肯派出三千兵马,秦大王也不多争,现在,他又暗暗忍不住后悔,打算再增加两千,增加胜算,可是,待要追去,想起秦大王的行事风格,便又强行忍住。
黄沙漫卷,一队彪悍的党项军队如土拨鼠,从地下窜出来,锋利的大刀直砍马腿。
刘武挥旗,大喝一声:“杀……”
阵型整齐的拐子马阵营如大象压境,马腿上链的是细细的铁链,一排大刀挥出,侧翼,耶律隆续的步兵冲出来,两翼作战,党项族的士兵从未见过这样的战法,慌乱之中,仓皇败退。
士兵取得第一回合的胜利,士气大振,大声呐喊:“杀杀杀……”
秦大王亲自举了令旗:“追击。”
大漠深处。
一队彪悍的骑兵杀出,为首之人戴着金色的头盔,背负弓箭,腰悬长刀,手里挥舞一支金雀焊枪,逢人就砍,正是赫连大将军。前面的先锋一百人,竟然死得七七八八。
刘武大惊,亲自提刀去战,可是,不到十回合,赫连抽空觑了个缺漏,一枪挑在刘武肩头,刘武闷哼一声,跌落马背,赫连一枪下去,正要结果他的性命,却被一柄大刀生生架住。他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迫来,秦大王哈哈大笑:“你就是什么劳什子将军?给老子纳命来……”
赫连忽遇强敌,却丝毫不乱,手一松,长枪挑起,秦大王一刀砍下,火花四溅,赫连虎口发麻,长枪掉在地上。
数名侍卫抢上来,赫连催马就跑。秦大王也不追赶,赫连跑出一段距离,忽然停下:“这位好汉是何人?”
“老子秦大王,你就是甚么赫连大将军?”
“正是在下。”
“赫连,你听好了,这大漠无边无际,老子和你们井水不犯河水,若再敢来骚扰,定叫你等有去无回。”
赫连不答,扬鞭就跑。
黄沙再次慢起,耶律隆续很是得意,立刻就要再追,秦大王厉喝一声:“停下。”
他大为不满:“为什么不追?正是好时机。”
秦大王看一眼茫茫的沙漠,已经进入腹心地带了,再追下去,难免粮水断绝。他一瞪眼,也不解释:“撤。”
耶律隆续敢怒不敢言,看一眼那把刚刚逞威的割鹿刀,也只得服从,回去指挥撤退。刘武已经被两名侍卫扶起,他左肩受伤,却不严重,急忙跪下:“多谢大王救命之恩……”
秦大王手一抬,将他拉起:“你还跟老子客气。”
刘武笑起来,看看有条不紊清理战场的军队,喜形于色:“大王,这还是属下参与的第一场大战,没想到竟然逐退了赫连部族。”
秦大王若有所思,点点头。
篝火燃起,耶律大用站在瞭望台上,喜不自禁。侍卫陆续跑上来:
“禀报主公,我军逐退赫连大军……”
“禀报主公,杀敌987人,缴获战马1350匹,能继续用的有500匹,其余的杀死做军粮……”
“禀报主公,我军伤亡了183人……”
耶律大用站起来,又坐下去,捏紧的拳头又松开,睥睨天下的第一步,虽然胜利规模不大,可是,自己太需要这一场胜利了。他激动得跪在瞭望台上,双手合十,看着上苍:“大辽的列祖列宗在上,请护佑我从此踏上复国的胜利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