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咀嚼着腮帮子,皱皱眉头,在追杀花溶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两股不同的阻力。他虽然判断不出来,但总觉得其中一股势力隐隐像四太子出手。但他却不敢把这个担忧说出口,连王君华也不能说,转换了话题:“国夫人,担忧了许多年,心腹大患已除,自家又稳做了终身宰相,今夜除夕,必得大肆欢庆,方不负踌躇满志时。”
王君华点头称是,二人一起得意地哈哈大笑,举杯庆贺。
王君华很是快活:“张弦等人怎么办?”
“张弦已经在大理寺狱被拷打致死。于鹏、孙革等命大,还没死。事到如今,官家要宽厚行事,老夫也不妨卖一个乖,反正杀之无用。”
“好,就当如此,也算给四太子一个人情。”
这是秦桧的心病,还是忍不住:“国夫人是否有察觉?四太子最近越来越反常,先是要求放天薇,又要求放于鹏等人,除了岳鹏举,其他人,他好像都不想杀了?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王君华嗔他一眼,想起四太子的许诺,夏天将带自己去燕京避暑。每每想到即将到来的香艳旖旎,就忍不住心花怒放,对秦桧的小心翼翼不以为然:“老汉,你如今已经心想事成,还考虑恁多?四太子许诺的好处,几曾不给我们兑现?你就安稳地做你的终身宰相好了。”
秦桧手酹胡须,生怕再追问引起妻子的疑心,同床异梦,他有时根本不知道王君华到底是替自己效命还是替四太子效命更多,只能哈哈大笑掩饰:“国夫人许诺的赏赐老夫几名侍妾,还做不做数?”
王君华目露凶光:“老汉,你想也别想。”
秦桧抗声说:“老夫已经杀了岳鹏举……”
“可花溶这厮贱妇还没死。你的任务不算完成。”
秦桧不敢再吱声,他自然也不会再追讨,反正家里歌妓成群,自己又有很多机会出去寻花问柳,向王君华提及此事,不过是为转移话题而已。
除夕,临安城开始迎来它的欢庆气氛,家家户户贴对联,放爆竹,官员们忙着筹备为期半个月的灯笼焰火。南渡后,小朝廷很少如此大庆,这一年,议和成功,又连续杀掉岳鹏举和假公主,对于赵德基来说,人生的心腹大患皆已除掉,不得不庆。
满宫里的妃嫔打扮得花枝招展,争奇斗艳,就连张莺莺等也不得不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恐慌,装点出十二分的姿色和笑脸,生怕失掉了君王的宠爱。
赵德基左拥右抱,一杯接一杯地畅饮。饱食了美味佳肴,他率领一众嫔妃登楼观赏临安城的灯会。宫里宫外,彩灯高悬,焰火冲天,五颜六色,美不胜收。赵德基心情大畅,只觉人生到此,方是太平天子的第一步,自言自语说:“岳鹏举这厮懂得什么?若再战下去,朕岂有这等乐趣?唯与金人和议,方是天下太平之根本。”
鼻端有血腥味,正是岳鹏举举着枷锁飞奔亡命的场景,他被这血腥味刺激得哈哈大笑,兴致勃勃,竟拉了小刘氏以及另两名新到的十五六岁的宫女侍寝。这一夜,三女承欢,赵德基加大了王继先壮阳药的剂量,似有无穷无尽的精力。三人被折腾得苦不堪言,尤其是那两名新到的少女,强忍疼痛还不得不强颜欢笑,到后来,一个少女终究忍不住,疼出泪水。赵德基见到这滴泪水,勃然大怒,一脚就将她踢下床去:“不知好歹的贱婢,快滚……”
其余二人吓得战战兢兢,赵德基兴味索然,将二人一起赶出去,独自一人躺下就呼呼大睡。
半夜春梦,正在和无数的美女OOXX,一声惊叫,却是金兀术率军追来,他慌忙跳下龙床就跳入海里。无边无际的海水,茫茫的夜色,生死不知的逃亡,饿,饥饿;又渴,渴得难以忍受。他抠住喉咙,一阵干嚎,门被无声地打开,一个人影俏生生地立在门口,递过来半个甜美的果子,柔声细语:“官家……给您……”
果子那么大,那么红,那么鲜艳,他从未见过如此美味的果子,他狂喜声音颤抖,伸出手去接果子:“谢谢你……溶儿……”
手触摸到果子,却变成一把锋利的匕首,直逼他的咽喉,俏生生的人影变成披头散发的厉鬼:“赵德基,你还我夫妻的命来……赵德基,我要杀了你这个卑鄙小人……”
“溶儿……饶命……”
匕首抵在喉头喘息不过来,他大喊大嚷,从床上跳下来:“溶儿……饶命……饶命……”
几名宫人奔进来,慌忙扶起他:“官家,官家……”
他满头大汗,声嘶力竭,瘫坐在龙床上,浑身发抖。
火炉上,一锅沸水汩汩的,冒出浓郁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