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下)(1 / 2)

金玉满堂 薄慕颜 2003 字 2022-09-27

玉仪还要应对一大堆贵妇女眷,只得暂且收拾好心情。

罗府后花园甚是宽阔,陪着明芝绕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夏峥嵘,只得笑道:“等下宴席开了,自然就见了。”

顾明芝也道:“谁知道她蹿去哪儿了?咱们回前厅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连廊,玉仪走前面,冷不防听得另一头有人说话,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六夫人”,不由回头看了明芝一眼,摆了摆手轻轻走过去。

“什么国公府六夫人?”那声音十分清脆,正与旁人咯咯笑道:“不过是个破落户女儿罢了。”

另一人赶紧嘘声,“别说了,当心被罗家人听见。”

前头说话少女十分不屑,不听同伴劝阻,反而还将声音提高了些,冷笑道:“难道咱们不说,她就变得尊贵了不成?”

玉仪微微皱眉,----那说话少女,听声音正是从前有过几面之缘,威北公府庶出孙小姐----孙柔。当初琼姿落水时,她对自己说话就夹枪带棒,当时太乱没顾得上,后来事多也就淡忘了。

真是莫名其妙,自己根本和她没有交集,不知道哪里来不满。

----今天又与人说这些闲话,到底想做什么?

玉仪正琢磨间,顾明芝先恼了,步走下连廊对人喝道:“谁家姑娘这么没规矩,背地里乱嚼舌头!”

连廊下坐了三个少女,其中两个见被主人家撞破,慌里慌张走了。

孙柔虽然是庶出,但却是威北公府小姐,并不畏惧明芝,微微扬起脸道:“大呼小叫做什么?又不是街头卖胭脂水粉妇人。”撇了撇嘴,“况且又没有说你,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顾明芝怒道:“你才是太监!”

玉仪扶额,怎么变成两个小姑娘吵架了?

孙柔穿了一身粉色绣花小袄,挑金线襕边绣裙,很是娇媚小模样,上上下下打量了明芝一番,故作夸张表情,“原来是公主府大小姐啊!我还当是哪个没规矩乡下丫头呢。”

顾明芝气得倒呛,玉仪上前一步挽住了她,对孙柔冷冷道:“自然比不得威北公府小姐有规矩,去别人家做客,还专门背地里说主人家坏话,真真是个难得!”

“你神气什么?!”孙柔恼羞成怒,鄙夷道:“要不是我家二姐姐看不上罗家,才不会便宜了你!土鸡就是土鸡,飞上枝头也做不了凤凰!”

“总比那些小妇养得强一些。”玉仪今天心情正烦着,事情又多,哪里有功夫跟个小丫头斗嘴?也不管孙柔气得如何跳脚,一派从容淡定,挽着明芝径直走开了。

孙柔差点没有喷出一口血,一个“庶”字,是她这辈子大痛脚,现下当面被人拿出来嘲讽,如何受得了?可是这事儿又没法儿去告状,不然回头问起来,肯定还是自己先做错了。

原本是去找永宁郡主,没想到今儿人家没来,只得拉着几个小姐说闲话,不料还惹出这么一场气来!

孙柔恨恨咬牙,却又一时无计可施。

玉仪一面走一面回忆,----方才孙柔说什么二姐姐,又是谁?回头得去打听一下。

顾明芝乐得不行,大笑道:“活该气死她!我就看不惯她那阿谀奉承样儿,见了永宁郡主那叫一个贴心,见了旁人却是一脸傲气,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养!”

玉仪收回心思,不经意看了表姐一眼。

----如果自己猜想属实,那自己和舅母情分也算到头了。

将来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顾家人,自己和明芝像今日这样亲密无间,或许次数已经不多了。

等到宴席开始时候,果然找到了夏峥嵘。

因为她没有把婚事跟明芝提起,玉仪也就不再多问,况且眼下来客人太多,三个人只是说些无关紧要闲话。

玉仪只来得及说了不多几句,彩鹃便过来找人了。

因为嫁给了罗熙年,玉仪辈分也跟着被抬高,如今京城里各家各府主持中馈主母,大都跟她平辈甚至还是晚辈。

----比如尊贵有如镇南王妃,就是和玉仪平辈。

当然了,镇南王妃能够亲自给面子过来,这其中少不了五夫人关系,总之因为各种缘故,到罗家参加寿宴女眷委实不少。

玉仪笑盈盈招呼着众人,----古代不时兴八颗牙笑容,一直抿着嘴笑,不时对别人话点点头,以示赞同附和。

因为保持这个姿势太久,觉得整个人都有点僵硬了。

好不容易到了开席时间,玉仪正要松一口气,突然一个管事媳妇跑了进来,对小汤氏道:“太夫人,宫里来人了。”

众人都是吃了一惊,小汤氏忙道:“赶迎接贵使。”

说话间,一个穿油绿色宦官服色人走了进来,扫了众人一眼,嘴里唱道:“三品淑人罗孔氏接赏!”

虽说只是赏赐东西给玉仪,但既然是皇帝有赏,断没有旁人站着看热闹道理,因此玉仪打头一跪,其余一众贵妇女眷都跟着跪了下去。

----当中有吃惊、艳羡、眼红、不痛,难以一一描述。

皇帝赏得东西倒是没什么稀奇,两盒子小金锞子,四个锦盒吃食,八匹内造御用宫花锦缎,有“喜上眉梢”,亦有“富贵如意”。

只是眼下这种功夫,谁还有闲情仔细瞧这些?

哪怕皇帝只赏赐了一碗稀粥,那也是莫大恩典不是。

玉仪叩谢皇恩,上前接了,又让人打赏了来送东西各位内侍,吩咐好吃好喝款待着,这边让人把锦盒里吃食打开,几个主桌各分了一样。

孙大奶奶先笑道:“啧啧,这份殊荣还真是头一次见着呢。”

旁边孙柔气鼓鼓,看向玉仪眼神又恨又妒,偏生当着众人,还要勉强保持着微笑,那笑容真是说不出扭曲。

镇南王妃笑道:“到底是圣上亲外甥女儿,旁人怎么别?”

----这话也就说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