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站在廊下的福嬷嬷听着房间里尔芙和四爷的对话,虽然明白尔芙是在替自家主子说好话,但是不知怎么就是觉得气不顺,堂堂亲王福晋,一府主母,居然要靠个妾室来帮衬、说话,这让她更替自家主子委屈了。
这么想着,陪着苏培盛站在廊下候着的福嬷嬷就有了动作,不情愿的欠身行了个礼,便指着院子里来来回回乱转的宫女、婢仆,话里带刺的对着苏培盛,低声说道:“苏公公,您瞧,这院子里乱哄哄的,老奴可不能再陪你跟这儿听墙根了。”
许是因为福嬷嬷见过苏培盛落魄的时候,又跟着乌拉那拉氏身边竟给别人看脸色了,她倒是忘记了这些太监最是记仇,也最是记恨那些曾经落过他们脸面的人了,所以她说的这话是难听极了,最后更是连看都不看苏培盛一眼就直接一甩袖摆,往院门口迎去。
被福嬷嬷说得脸色发青的苏培盛,默默的看了一眼,房间内渐渐消气的四爷,不敢在这时候做出和福嬷嬷争执的莽撞行为,但是马蹄袖下的一双手,却紧紧攥成了拳头,显然是恨上了一时气愤的福嬷嬷。
要说像苏培盛这种跟在四爷身边跑前跑后的太监,却是没有什么权利,加之四爷又是个有主见的,不容易被身边人左右情绪,所以苏培盛要想找福嬷嬷算账,那还是真不大容易。
但是老话说得好,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如果有苏培盛成日在四爷跟前话里话外的给她穿小鞋,别说是福嬷嬷这个福晋跟前得脸的大嬷嬷吃不消,便是福晋乌拉那拉氏自己个儿也扛不住。
这就叫不怕贼偷,也怕贼惦记。
只是福嬷嬷并没有意识到她得罪了苏培盛,相反还觉得苏培盛作为四爷身边的大太监,不但不能规劝四爷这种宠妾灭妻的行为,甚至还可能跟红踩白的把四爷往西小院那边拽,对苏培盛也是不满的,不然她也不会说出那么难听的话。
什么就叫‘听墙根儿’,这往小了说是他行为不端,往大了说就是窥探主子踪迹,总之都不是什么好名声,要是传到四爷耳朵里,最好最好的结果,他也要被四爷教训一顿,这也就算了,四爷要是听过不放在心上还好,若是放在心上,苏培盛他这个大太监的好日子就算是过到头了,就凭着那些眼红他位置的其他太监发力,便能把他苏培盛踩在泥里去了,所以也就难怪她会被苏培盛这个小心眼的记恨上了。
就在苏培盛努力平复心情的时候,上房里的四爷终于将尔芙的劝解之言听到了心里,总算是将那张黑脸洗干净了,挤出了个难看的笑模样,又见尔芙气鼓鼓地坐在下首生闷气的样子,低声说道:“爷这不也是惦记两个小家伙儿的身子,这才会说话冲了些。”
尔芙一脸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爷那是说话冲了些?一进门就将福晋身边得脸的大嬷嬷踹了个屁墩是谁?要不是我力气大些,又喧宾夺主的支使起了围观的小宫女,勉强拉住了你,把你扯到了上房里说话,怕是这会儿都把这亲王府正院的房盖掀了吧!”
四爷虽然心情还是不大好,但是看尔芙这幅随意的样子,也从瑶琴那听说了福晋乌拉那拉氏已经让人拿着帖子出府去请太医了,不禁心里一松,笑着打趣了一句:“好了,好了,你是个聪明的,有你跟着,哪里会看着爷做错事情呢!”
随即,四爷就起身来到了尔芙跟前,扯了扯还鼓着腮帮子生气的尔芙,指了指跨院的方向,满脸担心的数道:“爷不亲眼看看小家伙儿们,这心里就是放不下,不如你陪爷过去看看吧!”
“我不去,我不是大夫,也没什么哄孩子的经验,不想去给福晋添麻烦!”尔芙拧了拧身子,躲开了四爷扯她袖子的大手,淡声说道,“再说,刚才瑶琴不是都打听过了,那两个奶嬷嬷是突然发热被送到庄子上养病的,想来就算是传染到小阿哥,也不会太严重,有太医过来看过,定然能药到病除。
我们这一身寒气的过去,能不能看到小阿哥再说。
要是在让小阿哥们受了风寒,到时候怕是爷要更内疚了,还不如老老实实在这里等消息,要是爷实在做不足,那我就陪你去跨院廊下站着,但是想让我陪你去看小阿哥,那我是肯定不会去的。”
“你这臭脾气,还不如爷呢!”四爷见尔芙一幅得理不饶人的样子,笑骂道,但是却也觉得尔芙说得有一定道理,便没有再继续提起要过去看小阿哥的事情,只打发了苏培盛去跨院那边盯着,一有消息就及时过来回禀。
尔芙对于四爷舍瑶琴,而选择苏培盛去盯着的行为,虽然有些不满,但是也没有多话,要是真让她把瑶琴派出去吹冷风,她还真不舍得呢!
其实,这事是尔芙误会了四爷。
四爷并非不信任瑶琴,也并非不信任尔芙,而是怕乌拉那拉氏看到尔芙的人过去,心里有什么芥蒂,坏了她们之间这种一碰就碎的情分,只是四爷是个什么话都藏在心里,不善言辞的人,就算看出尔芙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快,也并没有多解释,只催促着苏培盛抓紧过去,同时让他把乌拉那拉氏请过来说话。
说到底,他还是想亲自问问乌拉那拉氏,两个小阿哥的身子到底怎么回事,不然他心里那道坎就是过不去,哪怕尔芙暂时平息了他的怒火,劝下了他的冲动举动。
“真是个好爹。”
尔芙不想去理会四爷的小动作,但是还是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扭头对着脸色不大好的琦香,低声吩咐道:“福晋的身子本就没大好,这又大半夜的起来折腾了一趟,你抓紧去备些姜茶吧,也好让福晋回来就暖暖身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