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喜感受到魏公公待他和煦,也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做事也就有条理多了,先是将药用汤碗盛好,又试了试温度,这才送到了魏公公手里,端着洗脚的木盆,转身离开了房间,顺路又去小厨房里,取了两盘点心和一壶热水回来。
“公公,您吃点东西再睡吧!”来喜麻利地收拾着地上的水渍,笑着说道。
虽然来喜从小厨房拿回来的点心很普通,远不如宫里做的点心精致,但是看着来喜脸上憨厚的笑容和眼底的关心,魏公公还是觉得吃在嘴里的点心如人参果一般的美味,“行,你收拾完,也在矮榻上歇歇吧!”
来喜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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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西小院的尔芙送走了魏公公,瞧着外面阳光正好,也没有继续窝在院子里,交代了小文把被褥拿到外头晾晒,便让瑶琴从库里选了一支五十年的野山参,径自往正院去看望身子不舒坦的乌拉那拉氏去了。
要说乌拉那拉氏这病,真是来得很突然。
昨个儿,尔芙去给她请安的时候,还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呢,不过一夜就整个人病倒了,这不禁让尔芙觉得有些奇怪了,不过尔芙也没有往旁的地方想,毕竟乌拉那拉氏的身子不好,已经是整个圈子里人所共知的事情了,连新入府的小宫女都知道这点,来往正院的时候,总是显得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到了这位福晋心情不快,引得身子不舒坦,丢了小命。
尔芙想着心事,刚走到门口,便远远地瞧见福嬷嬷送着一位有些眼生的妇人往花厅那边去,还来不及瞧个真切,乌拉那拉氏身边的大宫女琦香就忙从院子里迎了出来,躬身见礼道:“侧福晋,您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尔芙闻声,忙将注意力收了回来,转身看着琦香,笑着抬了抬手,示意瑶琴上前扶起了琦香,柔声说道:“快快免礼,我这不是听福嬷嬷说福晋身子有些不大舒坦,便想着来瞧瞧福晋姐姐,福晋这会儿可醒着呢!”
琦香不敢怠慢,忙打发了一个小宫女去通禀,轻声说道:“福晋这会儿正在小佛堂里礼佛,不如侧福晋先随奴婢去厢房喝杯茶,歇歇脚吧!”
说完,便一抬手,打算引着尔芙往西厢房走去。
尔芙闻言,笑着看了眼琦香,倒是也没有多想,便随着琦香往西厢房走去,却不想琦香才刚一离开,瑶琴就趁着宫女上茶的工夫,如做贼似的环视了一眼四周,凑到了她的耳边,低声说道:“奴婢刚才瞧得真切,福晋主子分明就在堂屋里坐着呢,琦香她怎么会说福晋主子在礼佛呢,主子您觉不觉得有些奇怪呀?”
说完,瑶琴就似是有所指地看了看院子里守着的宫女。
尔芙顺着她的眼神看去,果然发现了些奇怪的地方,比如往日常见的几个宫女,统统都换成了生面孔,而且全都板着一张脸,好像别人欠了她们多少钱似的。
不但如此,这些眼生的宫女之间,连交头接耳的动作都没有,这显然是有些不正常的,毕竟这在廊下当差是件很无趣的事情,要是没有主子在跟前,她们一般都会做些小动作分散注意力。
没有注意到还不觉得,这会儿听瑶琴说完,尔芙也察觉出了不妥,暗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只是她真心想不出正院这边会出什么乱子来,毕竟乌拉那拉氏的驭下手段,可比她高明多了。
尔芙最大的优点就是想不通的事情,绝对不会多纠结,所以很快就有了决断,笑着看了眼如临大敌的瑶琴和古筝,低声说道:“算了,一会儿将东西留下,咱们就回去,就算是有什么事情,也总不会牵连到咱们身上。”
说完,便示意瑶琴和古筝站回到身后去,免得别人察觉出什么来,引起不好的误会。
瑶琴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加之琦香的身影已经隐隐出现在抄手回廊的拐角位置,忙扯了一把还要说话的古筝,退回到了尔芙的身后,垂首敛目地站定了身子。
与此同时,尔芙也收敛了脸上多余的表情,故作无事地摆弄着手指头,等着琦香过来。
琦香一进门就左右打量了一圈,见似乎一切如常,这才笑着来到了尔芙的身前,屈膝说道:“侧福晋,劳烦您多等着了,咱们主子那边已经做完功课了,正等着您过去说话呢!”
“恩,那咱们就过去吧!”尔芙笑着看了眼瑶琴,示意她拿好了东西,起身随着琦香往上房走去。
上房里,与往常一般,除了一股子淡淡的血腥气外。
不过尔芙也没有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毕竟乌拉那拉氏也是个女子,大姨妈这位亲戚来袭,也属于常事了。
“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别是听到什么传言了吧!”
尔芙如常行礼后,便坐在了一旁,刚要开口说话,便被乌拉那拉氏说出来的话骇了一跳,忙抬头看去,之前待她素来亲近的乌拉那拉氏,这会儿居然脸黑黑地瞪着她,满眼都是怒火,似是对她很不悦的样子,不禁有些奇怪地愣在了当场,满是不解的低声问道:“福晋,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妾身只是听说您身子有些不舒坦,这才过来探望的。”说完,还随手接过了瑶琴手里拿着的锦盒,将那支根须俱全的老山参,递到了乌拉那拉氏的眼前,以证实她的单纯用心,绝对不是心存什么妄念来探听消息的。
不过即使如此,尔芙心里还是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会出现这样的场面,她还不如就老老实实地在院子里窝着看话本子了,何苦跑这里来找罪受,同时也清醒地意识到,她和乌拉那拉氏的交情,果然是一碰就碎的渣滓工程,压根经不住任何考验。
想到这里,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果然是她太天真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