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明微愕:“云海日出确实好看,不过宁姑娘不曾听闻过我广成宫的萤河星光?”
她消息闭塞,来了也不过一天,还花了大半个晚上去当贼,果真没人跟她说过这个呀。“……不曾。”
李建明和她扼要简述了广成宫的几处景致幽美之地,心急拿丹药回去复命,很快告辞走了。
这时有广成宫弟子送来了茶叶,每位嘉宾皆可享用半斤。这东西在凡间是非富即贵之人的饮品,可是在广成宫,却是拿来随便待客送客的礼品。虽说茶叶可以用凡银买到,但这两日来观礼的各宗派修仙者,怕不得有好几千人,这也是一大笔支出。
当然,宁小闲怎么看得上这等茶叶,息壤中种着的是目前南瞻部洲独一无二的灵茶,所以她将这茶叶转赠给了其他散修。她这一日来骑着七仔飞进飞出,虽然用上敛息术之后形同凡人,但修仙者见多识广,知道这世上有种种神通法门,可以令仙士敛息如同凡人,再说七仔这白色重明鸟终于也是有识货的人认了出来,顿时引发了一阵小小的惊羡。
能骑上这样神异座骑的,又岂会是凡人?所以今日一早就有人过来拜会了。修士之间,礼数也是要走的,毕竟有望结成朋友的,就代表以后少了一个仇敌。
散修们之间的联系虽然不如同门子弟那么紧密,但三五好友聚在一起久了,也总会惟某个人马首是瞻的,这是人类的天性。目前在宁小闲的小楼里吃茶的这群散修中,就有一个修士名为辜玉铭,金丹期初期修为,人看起来也只有二十四、五岁的模样,白净脸皮,但说话老成持重、滴水不漏,这六七人中,隐隐就是以他为中心。
聊了一地儿,辜玉铭就开口笑道:“久闻广成宫的萤河之美,天下无双,宁姑娘可肯与我们这群闲人一起去观赏?”观礼大典明日举行,现在纵使有人忙碌,那也是各大宗派之间互相走动、密联,与他们这样的散修无关。所以此刻,他们反倒是这广成宫中最闲的一群人了。
她这一路走来,无论是貌相还是言行,都已然有了修士的泱泱风度,身上又有少女独有的青春气息,令人望之而生好感,散修们喜欢与她亲近也属正常。长天看这辜玉铭出口相邀,眼中却是神色坦荡清澈,显然对宁小闲没有非分之想,于是也不反对。她一个姑娘家踏上这样艰苦的旅程,若是有美景可以排遣心怀,他乐观之。
萤河乃是在广成宫西郊,离鹤鸣峰足有七百里之遥。等辜玉铭祭出法器,宁小闲瞪大了眼:咦呀,这不是阿拉伯世界的飞毯么?
她还第一次看到这样奢精的飞行法器,仿佛是用细而长的白色长羊毛织就,上头又覆有金丝锦纹,组成了大块的方格形图案。每一块图案之间,还以绿松石点缀,就这样不受力般浮在半空中,尽显华美之风。
这样的法器,且不说速度如何,光是卖相就足够让她大叹土豪了。
辜玉铭看出她眼里的惊讶,咳笑道:“见笑了,用这般……乍眼的法器。实是未婚妻送我的信物,不得不用。”
他的妻子也是个妙人儿,居然送他这样一张飞毯当法器。宁小闲抿唇微微一笑:“你可真有福气。”辜玉铭看出了她眼里的真诚,这却是第一个不曾取笑他这飞毯的人,心里不由得对她更高看了一眼。
这飞毯果然既平且稳,舒适性比起乘坐七仔也不逞多让。两人聊了一会儿,宁小闲才知道辜玉铭虽是散修,却出身一个极富有的辜氏家族,虽然是个凡人家族,但掌握着当地土产的垄断经营,这个家族的财富,即使变换成灵石也相当之可观。
可见,哪怕是散修,财力的支撑也是极其重要的。修仙四大要素,财侣法地,“财”字排在第一位,正说明无财不足以养道也。宁小闲抓紧了一切机会赚钱赚灵石,也是深深感受到这铁律的重要。
什么,你说这个家族为什么没有被惦记上?那是因为族中往名门大派送出子弟求学修仙,傍上了多棵大树好乘凉。而辜玉铭自己其实也是堂堂一个宗派的传人,只是这门派香火早已没落,到他师祖那一辈就已经是数代单传了。所以他这门下就一个人,他既是掌门也是弟子。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