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临江王半点也不在意他的讥讽,施施然的在部下搬来的椅子上坐了,笑着反问他:“这话说的,好像当年皇兄在得到这个位子的时候,没有得意洋洋,耀武扬威?既然大家都是一样的,大哥何必说二弟呢,是不是?”
当年的事在隆庆帝心里就是禁忌,老皇帝驾鹤西去,并没有留下任何诏书遗言,他是靠着明家等人的扶持,提前得到了消息,星夜赶到了京城登上皇位的,有几个兄弟当场便说他的位置来的不正,不能作数。
隆庆帝对于当时的记忆一直深刻,加上后来明家和沈聪都被他弄死了,他便更加心里有鬼,平常根本不许别人提起这件事,现在临江王提起来,他便忍不住怒气冲冲的喝止了一句闭嘴。
可是临江王连理也不理会他的怒气,挑眉冷笑:“皇兄为何动怒呢?既然你做得,为什么别人说不得?我妹妹妹夫怎么死的,难道您心里没数吗?要不是您纵容那些人胡闹,我妹妹为什么会死?!您自己心里有鬼,却总是拿身边的人撒气,明家和冯家都死于您的疑心,这些年,你掀起了多少腥风血雨,你自己还记得吗?兄弟也没几个了,楚王有错,这没什么可说的,可是晋王呢?他是被你逼的没法子!你把这些人都给逼疯了!”
“你还打算把我也逼疯!你答应过我的事,不仅食言而肥,竟然还想方设法的想法子要弄死我......”临江王嗤笑了一声,似乎是不经意的抬了抬手:“圣上需要我的时候,把我从九江一句话就叫了回来,让我当罪人,把碍事的那些石头都搬走,现在觉得身体好了,用不上我了,便要杀我,难道还叫我坐以待毙不成?真是不巧,我就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这话说起来,隆庆帝什么反驳的话也没有,他望着临江王,只有冷笑:“今时今日,你为刀俎,我为鱼肉,朕问你,你打算如何处置朕?弑君夺位,你可要留下千古骂名啊!”
“那就得看圣上您了。”人在掌握主动权的时候,姿态总是更好看一点的,临江王微笑着看着他:“若是圣上知趣呢,那当然是皆大欢喜,我既不必背上骂名,圣上也不会有任何的损失,大家彼此都好。反正圣上之前也已经下过旨意令我监国,大家都知道您有传位于我的意思......您只需要再下一道传位诏书,那便什么事也没有......”
隆庆帝脸色苍白,看着他笑了一声:“朕还有旁的选择吗?”
如果他不答应,那就是顷刻之间便要毙命,何况他现在连儿子的命都还握在别人手里,他看了临江王一眼,吩咐林淑妃:“去给朕把秦大人请来。”
“不必了。”临江王挑了挑眉,挥手止住林淑妃的动作,看着隆庆帝道:“我带了徐大人来,若是说草拟诏书的话,徐大人也是极好的人选。”
果然是徐安英,隆庆帝已经没有怒气了,早已经料到的事,何况现在主动权都掌握在别人手里,他嗯了一声,答应了临江王的提议,叫了徐安英进来草拟退位诏书和传位诏书,趁着徐安英去拟诏了,他看着临江王:“朕还要见见六皇子。”
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那是隆庆帝唯一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