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薛长史最在意的事。
有时候威胁一个人,不能总是一味的来硬的,要知道,拿他向往的东西引诱他,才可能更能引得鱼儿上钩。
谢良成深谙此道。
薛长史也的确是不能抑制的心动了。
他已经毁了,儿子也完了,可是若是孙子能活下来,而且能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他们家的香火就能继承下去......
这实在是个不能令人拒绝的诱饵。
他犹豫半天之后,便轻声道:“在东昌府,曹庭手里。”他说完了这句话,已经放下了挣扎,看着谢良成半日,才道:“我说的都是真话,也希望你能说话算话,放稚子一条生路......”
能说的他都说了,能做的也都做了,现在再说后悔也晚了,只希望谢良成能说话算话,放他的孙子一条生路。
谢良成很满意。
他早就知道,薛长史这样的人,有一丝希望就舍不得放弃。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他也就不再多留,对着薛长史淡淡的点了点头。
薛长史怔怔的看着他出去,才闭上眼睛久久的没有反应。
楚家的人个个都狠。
临江王妃若是知道了他的背叛,也不知道会做些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被他惦记的临江王妃正看着丫头们插花,不时的含着和煦的微笑提点她们该如何摆放。
秦嬷嬷快步上前轻声跟她说了楚景谙这几天都没有回后院的话,很是有些得意的笑了:“王妃说的是,恐怕这回的事在三少爷心里,没有那么容易能完了。”
当然不能完。
感情这回事,不沾惹也就罢了,一旦沾惹,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放弃的。
偏偏那个女的还是用这样的方式死在他跟前的,他这一辈子恐怕都不能忘记了。
而只要他一天不能忘记那个女孩子,这件事就是瑜侧妃插在他心里的一把刀,不管到了何时,这件事都是他身上一道不可愈合的伤疤,会提醒他他的母亲是怎样冷酷无情,刚愎自用。
瑜侧妃也该吃吃这个自作主张的性子给她带来的苦果了,省的总是动不动的就定别人的生死,就跟掐死一只小猫小狗似地那么不上心。
她嗯了一声,把手上的布拿开,透过阳光看着自己被用凤仙花汁染得鲜红的指甲,轻轻的吹了吹,才轻声吩咐秦嬷嬷:“差不多了,去封信,跟抚州知府说一声。他的女儿无缘无故的死了,这怎么行呢?好歹是个官家小姐,死的不明不白的,他难道不要讨回个公道?”
秦嬷嬷愣了一瞬就面带微笑,轻轻的点了点头。
王妃是真的变了,竟这样沉得住气,走一步看十步,用一个翠羽而已,竟把瑜侧妃和楚景谙一下子就套在了局里。
先是让他们母子之间离心,现在又要利用翠羽最后的剩余价值,让楚景谙和瑜侧妃在临江王跟前吃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