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断断续续,我的心随着每一声枪响都会猛然提起来一下,这种感觉很不好,比我爸爸打我还难受,至少我知道我爸爸不会真的打死我,但是在这里如果真的遇上交火,我们很有可能连小命都没有了。
枪声零零碎碎,过了十几分钟才停下来,我看着阿泰拿着一个望远镜在查看,他说:“有游击队的人被抓了,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的人。”
我看着山下,有很多人跟车在飞奔,玉石厂区开始活跃起来,但是幸好车子不是朝着山上开的,我看应该是有什么行动吧。
阿泰带着人站起来,说:“快点走...”
我们一行人快速的狂奔,山上的路虽然难走,但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走,地面上有修葺的路,我们跑起来也很快,但是越往上面跑就越累,而且路也越来越模糊,更多的地方都是山路跟泥路。
在山里走了一个多小时,我们虽然没有蒙着眼睛,但是我完全记不起来上山的路,我连回去的路都记不得,因为山林里都是树还有杂草,加上下雨,我们根本就没有心情管路到底怎么走。
但是阿泰很奇怪,他好像认识路,从来没有回头过,我没有问阿泰的身份,问了也是白问,他也没有问我的身份,对于我们双方来说,一个问了没有用处,一个不用问也不用害怕,因为我们两个要是有问题的话,他大可以一枪崩了我们。
雨下的很大,我感觉腿上面痒痒的,我也没管,就是挠一挠,但是挠了一下,我看我手上都是血,我赶紧把裤腿给掀起来,上面居然一个个挂的都是血瘤子,我看着有点恶心,阿泰过来用匕首把我腿上的血瘤子都给挑掉,这些东西都是喝饱了血的蚂蟥。
我真的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时候爬到我身上的,阿泰看着我脸色发白就笑了,说:“活着不容易吧?我们天天都要在这里生活。”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活着从来都不是容易的,他们在山区有他们的苦恼,而我们在城市也有我们的苦恼。
我说:“还有多远?”
阿泰抬头看了一眼,说:“还十分钟的路。”
我听着就点了点头,起来继续走,还好我跟贵子训练了一段时间,身体还可以,不像是黄帅,整个人都已经瘫在地上了,身上都是蚂蟥,要不是有几个人扶着他,帮他把身上的蚂蟥去掉,我怀疑他很快就会失血过多而死了。
野人山不愧是野人山,之前还没有感受到,现在我完全感受到了他的震撼。
我们在平地上又走将近十分钟,我看到阿泰突然停下来,嘴里发出一系列的声音,然后我就看到一些人从树林里面走出来,他们身上都有枪,穿的很朴素,脸上都是说不出来的味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们,只能说,满脸都是山区里苦的味道。
阿泰跟他们说了一些话,就带着我们进去,树林后面是一排木栅栏,很大,比山下的要大十几倍,而且院子里面有上百人,一个个都坐在小木屋里面,看到我们来了,他们有的人站起来表现出很好奇的样子。
我心里有点紧张,我感觉有点到另外一个世界了一样,阿泰把我带进了一栋比较大的木屋里面,我看着里面坐着一个人在看地图,阿泰过去跟对方说了一些话,就看着对方站起来,拿着照片打量我。
我也在打量他,很瘦,很精壮,四十多岁的样子,脸上有几个窟窿一样的疤痕,我猜可能是被子弹打的。
他随后过来跟我握手,说:“我是克钦邦野人山地区的游击队队长,叫我邦昆就可以了,你的名字我听过。”
我有些惊讶,我没想到我这么出名了,居然在这个荒山野岭都有人认识我,这让我意外又惊喜。
我坐在地上,邦昆跟我说:“现在很困难,敌人把我们的矿区夺走了,我们现在想做生意都很难,本来我们的玉石仓库在山下就有,但是被他们占领之后,所有的玉石仓库里面的玉石都被没收了。”
我听着心里有些紧张起来,如果都没收的话,那我的生意就泡汤了,他说:“所以我们就到山里来了,有一些商人朋友能够找到我们,我们还会继续做生意,但是像你,我不记得在我们以前的朋友里面,如果你们不是在政府军通缉的名单里,估计你们已经被处决了。”
我听着心有余悸,我只能说是运气好,否则这一趟肯定是要命的。
我说:“你们山上有玉石仓库吗?”
邦昆点了点头,说:“还有三个,将近十吨左右,你能出什么价?”
我听了极为兴奋,十吨可是个天文数字,如果都带回去的话,这个数字可以撼动整个瑞丽的玉石市场了,我说:“能不能先看货?”
邦昆摇头,说:“我们只跟朋友做生意,而我的朋友到我这里都需要遵守我们的规矩,我们的原石每一块都是我们的工人同志用手挑选出来的,所以我保证每一块原石都产自帕敢,至于能不能赌到货,那只能看你的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