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男子若入了这道宫门,百里玹夜必然会怒极之下,迎娶那天狼女子。
宫门轰然打开,任然终是忍不住上前,“公主,您带凤纯等人入宫,是不是太莽撞了?”
陌影握着马缰绳,始终思忖着是否该阻止百里玹夜的婚事,静冷的凤眸,幽幽的红光闪烁。
她波澜不惊地目视着前方,冷声道,“任然,在你看来,我是莽撞吗?弥天身份非同小可,而之珺姨母,也并非你和任离所说的那么善良热忱,我必须握着筹码,才能保证呼延弥天兄妹的安危。”
任然侧首看她,似看一个怪物,却又抑制不住地赞赏檎。
陌影看他一眼,却并不觉得,自己这样游刃有余,是一件好事。
“这是凤颐教我的,在血魔王朝,的确没有情意,只有交易和杀戮!你和任离的心,都去了别人那里,怎会想我所想,思我所思?!魍”
任然哑口无言。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为百里玹夜多想了一步而已,她至于如此么?!
任离白他一眼,忙道,“陌影……其实我们……”
陌影冷笑两声,打断他们。
“我不需要你们效忠,只期望,有朝一日,我大仇得报,不再如此受制于人,也不再牵累任何一个对我好的人。”
马蹄声在宫门冗长的过道里,激起钝重的回音。
一边黑夜暗浓,一边灯火辉煌。
那刺目的灯影里,护卫们奔忙不定,似乎有大事发生。
她策马刚刚走出过道,荣绍便倏然到了近前。
“公主殿下,皇宫戒严,陛下在御书房已经久等您多时。”
“有劳荣绍总管,把凤文,凤纯,凤轩安排住处。”
“是。”
“陛下宣召我,可是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有狼人擅闯寝宫,搜了一天,没有找到,流言蜚语说……是百里玹夜。”
“我知道了。”百里玹夜他怎可能来?!
这长发飘飘的男子,昨晚亲口说了,他正忙于准备婚礼,留在血魔的是月魔的副尊主,莫清歌。
*
御书房,静谧寂冷,灯火如昼,护卫们在宫廊下,见储君过来,都无声地恭谨跪下。
两个宫女,轻轻推开门。
陌影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迈进御书房,就见凤隐在案前搁下笔,抬起头。
那绝美的眉眼,凌厉微闪,顿时变得慈爱可亲,笑颜亦是温纯和蔼。
“参见皇舅父!”她单膝跪下,却忍不住担心,他会发现,牵引已经断。
凤隐静看她良久,还是摆手,让她起身。
陌影站起来,却才发现,他似乎变了……那笑颜里,少了几分阴柔之气。
“影儿,你带了凤纯他们入宫?”
“是。”
“为何?”
“他们温和可爱,容貌秀美。”
“你可知,颐儿因为你的擅自做主,喝得酩酊大醉,正在耍酒疯?”
凤颐不是在千香阁吗?陌影惊骇微怔,无奈地一叹,忙单膝跪下。
“皇舅父恕罪!之珺姨母一番善意,陌影只是承诺了,让三位表兄参与政务,多做历练。”
凤隐点头,“之珺也为此事求过朕,既然你已经把凤纯等人带进来,朕便给他们安排到礼部历练。今晚,你去颐儿那边睡。”
陌影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礼部,那种地方看似都是肥差美事,怎么可能历练出人才?还有……
他说什么?去凤颐那边睡?
“皇舅父……我还没有准备好,请您给我一点时间。”
凤隐踱着步子,走到她面前,却早已对她了如指掌。时间再多,她恐怕也不会答应。
“荣绍大概对你说了,百里玹夜又闯进来了,朕可以不杀他,但是必须让他死心。事到如今,你已经是血魔储君,不该被儿女私情牵绊,还有,他也……的确不适合你。”
“皇舅父,我想知道,您阻止我和他在一起,是否和父王一样,因为他母亲的死?”
凤隐从她的铠甲上别开视线,苦笑了两声,又挫败地落下两行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