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躲在门后的一名士兵将尾指放在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
那只有趴伏在60米外的杨小山才听得懂。
那是告诉杨小山,“山子,你狗日的快想办法啊!你再找不到鬼子,老子就要用老子自己的方式去救班长了。”
这声呼哨,是信任。他们知道,虽然杨小山一直静悄悄的,但他一定没有走,他还在属于他的战位上寻找着敌人。
这也是急切,再不快一点儿,班长都要被日本人一枪接一枪的给活活打死了。
杨小山额头上的汗珠,一颗颗滴落,他竟然还是没有找到。方向肯定没错,可他已经看完了300米内所有的建筑物,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目标,除非日本人还在更远的地方。
日军狙击手已经开了超过4枪,除去头两枪他没法留意,后两枪他可是一直瞪着眼睛看着,却没有发现硝烟,也没有发现任何枪口的烈焰。
日军狙击手的伪装,绝对远胜于他。从这一点儿看,就算他找到对方,也不一定能将对方如何,尤其是对方还有可能藏在300米之外,那是他无法企及的可怕射程。
“哟西!支那军人的忍耐力,还不错。”
只是,你们能一直忍住吗?350米外的松本一木眼里浮出冷色。
再度一枪,老兵班长的一只胳膊无力的垂落,这一枪击中了他的小臂,白生生的骨骼戳破皮肤露了出来。
他依旧顽强,甚至因为有了心理准备的缘故,连一声都没哼。
这让距离他最近的宫崎秀实都有些佩服了,连中四枪,却连哼都不哼一声,这绝对是个狠人。
“班长!”一名距离老兵最近的士兵终于忍不住大喊。
“瓜皮!莫犯憨,等山子!”老兵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喊,近乎喃喃自语的翕动着嘴唇。
“竟然还能忍得住吗?”松本一木喃喃自语,眼里冷色愈浓,轻轻拉动手里的枪栓。
随着松本一木再度扣动扳机,穿着草鞋的老兵脚面上猛然炸起一团血花,三根脚趾被子弹生生切掉。
他的时间还很多,在对面狙击手出现之前,他可以好整以暇的一点点的将那名彻底失去行动能力的躯体给打碎,当着那些懦弱的支那军的面。
残忍?又或是卑劣?
不,松本一木并不这么认为。正如他那位号称第三帝国狙击之王的校长所说的那样:“其实,狙击手就像战场上的孤狼,一头戴着冷峻面具的,把自己所有内心世界统统淹没的孤狼。就像一块石头,一块没有任何感情的石头,透过冰冷的剥离,冷冷的注视着战场,以一个观察者的角度冷冷地俯视着战场上的光荣、悲伤、伟大与卑劣。”
是的,属于狙击手的战场,没有情感,只有杀戮。松本一木忠实的执行着他在学校里学到的一切。
但,他的那位著名教官并没有告诉他,失去情感,不过是一台杀戮的机器而已。而机器,从未真正战胜过人类,哪怕放到80年后甚至更遥远的未来。
松本一木也更不会知道,他那位著名的教官,将会在数年后死于红色北极熊一个新丁狙击手的枪下,而排名在他之上的其他各国狙击手从未有将自己的情感彻底抛弃。
无论是红色北极熊那个在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中崛起的新丁狙击手瓦西里,还是共和国那个在北方的冰天雪地里以一杆老旧的没有瞄准镜的俄式马步枪开枪442次击杀214名敌人的红色战士,他们无不以自己的祖国为荣
狙击手,也是战士,而不是失去情感的杀戮机器,从一开始,松本一木接受的理论就是错误的,他注定会在这场狙击战中败北。
只是,这个时候,松本一木不知道,杨小山也不知道关于未来的结局。
所有人只知道,躺在小街上的中国士兵在被人用子弹摧残,他不仅快死了,而且,所有在场的中国军人的心,都快碎了。
碎成了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