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是这样,站在炸药上面作战也极度考验人的神经。当知道陈运发有打算把那十几栋楼都当成陷阱来炸日本鬼子的时候,一连的士兵们那叫一个配合,利用夜色掩护匍匐前进向那边运输炸药,都运过去五百多公斤,平均每栋楼房里都塞了几十公斤的烈性炸药。
也不用刻意掩饰,裹上破布随便找个角落往里面一丢就完事,相信日军也不会细致到冲到楼房里躲子弹还要检查里面有没有炸弹。其实,就算是检查出来了,又能怎么的?他们难道还能把炸药一勺一勺挖来吃了?还不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然后怪叫着逃走。
首先炸响的就是埋在楼房周边的地雷,不光是有步兵踩到了被炸得断腿并飞上天来了个自由落体,武田真二的小豆丁也压到了,炸药能量不足的地雷爆炸并不足以破开小豆丁的底部装甲,但却足以炸得车内的三名成员心惊胆战。如果履带被炸断,他们可就得同那些步兵傻鸟们一样冒着支那人的弹雨逃命了。
一辆失去机动力的战车,还敢呆里面的就是傻子,尤其是对方还有机关炮的时候。唯一欣慰的是,他们已经抵达小楼的楼下,总算是有个躲避机关炮的地方了。
哪怕是中国人用迫击炮,他们也决定赖这里不出来了。中国人拥有的那种小口径迫击炮只要不是正面命中顶部装甲,基本都不会对战车形成什么威胁。
这人那!不能胡思乱想,有些时候是想什么来什么,尤其是想倒霉事儿的时候,白日梦这样的想美事除外。
于是,在武田真二的一颗心好不容易从皮眼拔出来回到胸腔的时候,将迫击炮搬上楼顶的中国守军的迫击炮开始炮轰这些目标明显的小楼。
在失去了掷弹筒的威胁后,除非动用山炮,已经没有什么武器能对那些不过六十公斤重,两三个人抬着就可以各处机动的迫击炮产生威胁了。
但显然,迫击炮这玩意儿,可不是光是炮弹往里面一丢,然后就能看着炮弹把敌人炸得狼狈逃窜的,那也需要足够的技巧。七八门迫击炮拼命开火,但真正击中这些小楼的炮弹,却真的不多。
甚至有的偏差到两三百米那么远,那是炮口角度调整得实在太离谱的缘故。但真的也不能太过苛责,操作其中六门的迫击炮手,在数小时之前,还不过是拿着步枪的纯步兵,要指望他们在数小时内就成为神炮手那是不科学的。
他们能冒着满额头的热汗冷汗将炮弹给发射出去就已经不错了,要知道,连他们的弹药手,都主动的把炮弹箱放到距离他们二十米的地方,宁愿多跑点儿路都成,万一他们一炮轰中墙壁了呢?
这些技巧,可不是说有足够的勇气就能摇身一变迅速掌握的,那得在实践中学习。
不过,还是有两门迫击炮的准确度很高,确切的说有一门炮准确度极高,几乎是指哪儿打哪儿。
武田真二3号车所藏身的小楼或许是因为他那辆战车的缘故,就被中国守军稀烂的炮兵中最精准的这一门给盯上了,连续三炮炸得小楼硝烟四起,步兵们鬼哭狼嚎,看向3号车的眼神也有些不善。
如果不是武田真二,恐怕那名中国炮手也不会一直盯着这里狠打。武田真二躲拥有钢板护甲的战车里当然不会怕弹片和冲击波,但步兵们怕啊!估计他们心里都在怒吼着让他们曾经奉为希望的战车滚蛋的吧!
只可惜,就算知道被步兵们白眼,战车中队的最高长官武田真二曹长也不敢离开这里,他敢肯定,那三挺看似在开枪射击步兵的机关炮其实都在等着他坐下战车的出现,只要一看到战车的身影,他们一准儿就将炮口对准他。
两门在一群打得稀烂的炮手们显得极为出类拔萃的射手自然是陈运发麾下的两名特种兵担任的,两名特种兵一名叫赵亮,一名叫熊铁栓,都是原十九军的老兵,在经历过长城抗战后属于第二轮被扩编的特战大队给挑中的。
虽说没有陈运发和曾经水这样出类拔萃,但能当特种兵,这军事素质自然也是一等一的。而那名叫熊铁栓的,更是特战第一小分队的2号火力支援手,也就是说除了陈运发,第一小分队就靠他做火力支援了。虽然没有能力像陈运发那个变态一样扛着挺超过12公斤重的“希特勒”满世界溜达,但这位亦有绝活儿,那就是火箭筒射得贼准,迫击炮也打得贼溜,完全不属于专业的炮兵。
这次来淞沪前线,他虽然没带火箭筒,但人家带着活儿来的,这下可不正好用上?
一炮击中小楼尚不足以让日军害怕,不过三公斤重的迫击炮杀伤人体或许行,但想就靠这种程度的爆炸就摧毁一栋楼,那,有本事你连续命中十发再说。
熊铁栓认真的丢下炮弹,然后蹲一边捂着耳朵看着炮弹被击出,然后继续拿起炮弹准备再度装填,那是他对日军装甲车所藏身的小楼射出的第四发炮弹,就是不知道第几发能引爆那栋楼里藏在院子杂物堆下的四十公斤炸药。
因为,那栋楼的炸药,是他亲自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