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两个机枪阵地在设置之前,都微微调整了射角,努力让两个阵地的射角不那么正好平直相对,以苏州河桥为交汇点形成一个夹角。虽然或许还会有射空的弹头会落入租界,但已经透过压迫西方租界而获得自己想要利益的胁板次郎这会儿已经是顾不得那么多了。
西方租界这会儿显然不会因为几个弹头落到租界就会和日本人翻脸,但为了达到攻击目的的日军重机枪阵地可就没多强的防御力了。那些并不算单薄的沙包工事或许挡一挡重机枪甚至机关炮的射击还有可能,但对于从天而降的迫击炮炮弹来说,那真是。。。。。。
脆弱的如同脱光衣物的十八岁小姑娘面对了一群纹着左青龙右白虎中间还有一个拿着平底锅的红太狼的恶棍,只能是,毫无反抗的被按在身下摩擦,被蹂躏。
机炮连的炮手们很公平,每一边放了五门炮,早就将射角调整好了,等到谢晋元一声令下,就朝着犹如白昼一般的日军重机枪阵地开炮,一分钟之内,每边发射75发炮弹。
炮手们甚至都没看自己炮击的成果如何,一群人蜂拥而上抬着数十公斤的迫击炮就跑路。
实际上他们也看不到,照明弹的照明时间不过30秒,30秒之后一切夜色重新笼罩,除了迫击炮炮弹爆炸发出的火光。
胁板次郎大佐又要哭了。
不光是重机枪阵地被支那人的迫击炮光顾,几乎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损失惨重,而是,他被卑鄙的支那人给欺骗了。八嘎的!不是说好了,今天凌晨向租界撤兵的吗?老子倾其所有机枪都摆好了,你给老子来这个?用一堆炮弹来招呼?
是的,在胁板次郎大佐心里,他是被支那高层给忽悠了,这可不是奇耻大辱吗?
“支那人!真是个卑鄙的民族,一点儿也不遵守承诺!”胁板次郎有些默然的看着不远处轰隆隆炸得正热闹的重机枪阵地,一口大板牙都快碎了。
这会儿日军陆军大佐可没想过正是因为自己卑鄙不守诺言才导致麾下被炮击的问题,“火背就喜欢怨社会”这句话拿来形容这个偷鸡老是喜欢蚀把米的日军大佐是再适合也不过。
“联队长阁下,联队直属炮兵中队来电,要不要对支那人进行炮火压制。”北岛刚雄有些怜惜的看了一眼犹如困兽眼珠子布满红色血丝的上司,询问道。
不怜惜不成啊!北岛刚雄中佐觉得自己这位长官已经算得上极度坚韧了,如果换成是他,在遭遇了如此痛苦的一波又一波打击之后,那还能如此坚强的站在指挥部里骂街?恐怕早就提着指挥刀给自己肚皮上划伤两刀向天皇陛下谢罪了。
话说,这位咋还不剖腹呢?联队都已经快被他玩的一穷二白了。
“混蛋,这还用请示吗?”胁板次郎铁青着脸径直吼道。“让他们立刻开炮。”
胁板次郎甚至都没回头看自己下属的脸色,他怕自己给自己肚子划拉两道口子之前先一刀砍了那货。
昨日夜间由衷的赞美现在就犹如一个又一个的大嘴巴子抽在他的脸上,如果再如此让中国人肆虐下去,光是打脸都把他这个陆军大佐给打死了。
“北岛君,给我发电师团部,我第36步兵联队急需两门120毫米加农炮支援!”胁板次郎望着炮声已经停止但哀嚎声一片的己方重机枪阵地,冰冷的声音冷测测的透出牙缝。
“可是,联队长阁下,120毫米加农炮属于重炮,万一失准。。。。。。”北岛刚雄一惊。
这是要死道友也要死贫道同归于尽的做法啊!
北岛刚雄现在已经很清楚,西方租界为何被帝国外交部一威胁就服软了,可不是说仅仅只担心重炮落到租界里造成伤亡,而是距离四行仓库不太远,也就是800米左右有两个大天然气储存罐,那玩意儿一旦被重炮击中引爆,最少四分之一个租界都会被炸上天。如果真出现那个后果了,事后或许师团长阁下没啥事儿,他这个联队副和这个显然已经有些失心疯的联队长可就要出来背锅了。
“那些高高在上的西洋人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是不会向卑鄙的支那人施压的,我调来两门重型加农炮的目的,就是给他们好好看看,帝国皇军,是不会对卑鄙的支那人妥协的,对他们,也一样。”胁板次郎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中阴沉得犹如被戴了绿帽的恶魔。
“如果他们还不能如我们所愿呢?”
“北岛君,你认为呢?”
北岛刚雄额头上冷汗淋漓,再不发一言。
他这位上司,真的已经快被支那人刺激的发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