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少佐的最后一丝希望实现了。
四辆坦克车虽然被中国人的重火力全部击毁,但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他们掩护了最少五十名步兵接近了中国人的大楼。
三十米,二十米,十五米,他们已经进入了所有重火力的死角。随着一声“板载!”,匍匐在地接近中国人大楼的日军精锐步兵集体跳起来,以极为敏捷的速度犹如羚羊一般灵活的翻越了中国人早已空无一人的正面防线街垒,然后在尹藤善光的期盼中冲进了中国人的大楼。
抛开在这个短距离冲锋中被中国人漫无目的的浪射中扫中的几个倒霉蛋,通过街垒进入大门的日军,足足有40多个,差不多一个小队。
尹藤善光苍白的脸色中终于浮上一层幸福的红润,猛地一挥手枪,“板载!”
剩下的近300步兵加快了步伐,向两三百米外的大楼冲锋而去,只要那个步兵小队能在大楼里牵制中国人两分钟,不,一分钟,他这三百人就能全部冲入大楼,到那个时候,就是中国人真正的死期。
尹藤善光的绝望一扫而空,如果能这样攻下中国人的大楼,别说四辆,就算战车中队的八辆坦克全被中国人击毁,那也是值得的。
一直观察着正面战场的胁板次郎也看见了这一幕,铁青的脸色也变得和缓起来,“哟西!命令左右两翼,继续保持进攻牵制住中国人。同时命令第2第3步兵大队各派出一个步兵中队向正面第1步兵大队靠近,随时对进入楼内的尹藤君进行支援,告诉他们,除了中国人的指挥官,我不要任何活的俘虏。”
“我要将中国指挥官,当着那些中国人的面,吊死在那栋楼的楼顶!”胁板次郎的脸上满是狞笑。
而一旁的第36联队副联队长北岛刚雄中佐的心里也是长出了一口气,中国人远比他想象的要狡猾的多,不仅没有在他提议的“引蛇出洞”中损失重武器,而且还隐藏了,导致师团配属给联队的战车中队直接变成了个小队规模。到战后,他敢保证,胁板次郎大佐一定会让他来背这个锅。
现在好了,胜利可以掩盖一切丑陋,只要能顺利攻下这栋大楼,四辆坦克的损失也不是不可以承受的。
日军的指挥官们这会儿都在打着胜利以后怎样分配战功的如意算盘,但大楼里,中国军人们从上到下却远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样惊慌失措。
攻入大楼的日军也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意得志满开心得意。
进入大楼大厅里的日军小队冲进了无比宽阔的空间,本来昏沉的宽阔空间犹如巨兽的口就让人心生寒意,但此时,大厅上方的电灯还猛然亮了,让他们看清了自己所处的位置,犹如篮球场一般大小的空间里毫无遮挡物。他们,就像是孤独站在舞台中央的演员,不知道周围的黑暗中有多少观众。
“八嘎!速速。。。。。。”一个经验丰富的军曹亡魂大冒的怒吼,他是想提醒所有同僚,这,是个陷阱,中国人是故意让他们进来的。
只听一声怒吼“射击!”,日军军曹的警示声就被塞回了喉咙,一颗步枪子弹首先击中了他,刺刀上还要绑着太阳旗已经提醒了周围中国步兵们他的身份。
优先射杀指挥官和掷弹筒手是所有中国军队在血战中获得的宝贵经验。所以,他就先死了。
不过他在去看望天照大神的路上并不孤单,他的同伴们来得并不比他晚多少,架在楼内呈三角形的三个机枪火力点对于大厅中间的日军几乎是无死角覆盖。
而冲入大楼大厅里的日军却是毫无遮挡,在这样的打击面前,不管拥有多少优良的单兵战术,也不管拥有什么装备,都是徒劳的,几乎只疯狂的射击了三十秒,距离尹藤善光少佐充满着野望的牵制一分钟还剩三十秒钟,四十多名高达一个步兵小队的日军全部倒在血泊中,无一存活。
那几乎就和他们架着机枪对中国普通民众的屠杀差不多,他们徒劳的挣扎着对四周漫无目的开出的几枪,除了能增加点枪声在大厅里的回响,便毫无作用。
大楼猛然暴起的枪响让跟在步兵身后前进的尹藤善光产生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听得出来,那是属于中国人特有的制式武器马克沁重机枪和捷克式轻机枪的清脆枪声,属于帝国的三八大盖枪响却仅是寥寥几枪便被犹如爆豆一般的枪声彻底淹没。
而步兵们已经狂奔至距离大楼不过150米的距离,大楼里射出的子弹不少,但跟先前一样,准头不足,对拉开到每人之间超过五米的散兵线并没有形成太大的杀伤,100多米的冲锋距离,仅仅才倒下去十几人而已,那是冲锋中完全可以接受的损失。
“传令,降低冲锋速度!”尹藤善光终于还是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因为,中国人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惊惶,他们的机关炮甚至都没用以对步兵射击,这不太正常。
大楼内,雷雄也有些气急败坏,正在狂骂几个机枪手,“日嫩良的,搞这么卖力,最少给老子留几个活的吧!哪能一下都给杀光了?你这让谁来勾搭小鬼子进来继续让我们宰?”
是的,刚才几个机枪手实在是打嗨了,几乎是不用瞄准,就是根据事先定好的射界扣动着扳机这么犹如割草一般扫过去,再扫过来,来回几趟,就OK了。那个时候,谁还记得雷雄先前说的,留几个能喘气的小鬼子大声嚎叫一下,好吸引更多的鬼子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