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战斗,一般是配备两个弹药基数,储存三个弹药基数,但这位倒好,光是机关炮炮弹,就备足了十个基数,而且说了:别怕浪费,随便打,开始打不准也不要紧,就拿日本人练靶!
“咚咚!”机关炮的闷响声再度响起。
火力点的缝隙中,上百双眼睛和几个望远镜都热切的看向远方街道。
而苏州河南岸,穿着日不落帝国军服的军官也在听到机关炮闷响后皱着眉头拿出了望远镜向数百米外逡巡。不少在租界的中国人也听到了枪声,发现了距离自己不过数十米外四行仓库上的人影,那是国军特有的灰蓝色军服。
中国军人,还在战斗!租界里苏州河边上神情颓丧的中国人顿时情绪激动起来,纷纷向河岸边的防波堤涌了过来。
连续射光两块弹板,机关炮射手终于适应了高倍瞄准镜找到了准星。虽说已经失去了打击的突然性,但已经滚动着自觉找到掩体的日军显然是高估了砖石结构墙壁对于能在800米距离内穿透10毫米钢板的20毫米机关炮的防御能力。
上海这地方,既没有地震也不会经常有台风,再加上素来经济适用的民风,普通民宅的墙壁,很显然,不怎么厚实。
在机关炮的扫射下,不说比纸还脆弱,其实也比没有好不了太多。更让日军悲催的是,如果是在地面,最少机关炮手看不到他们人在哪儿只能靠扫射撞大运。
但现在的情况是,人家在20多米高的楼顶,居高临下正好看到他们,除非是他们躲到有房顶的屋子里。可关键是,中国人选择射击他们的位置选得极其致命,这一块儿正好是帝国陆军和中国军队交火的边缘地带,早就被炮火和航空炸弹肆虐过,到处都是残垣断壁都是敞篷,想找个有顶篷的地方都难。
如果再往前跑个七八十米,就是原来繁华的苏州河北路了,哪里的建筑因为靠近租界并没有被摧毁。可是,那距离中国人的枪口更近了,有可能是向死而生,但更有可能是向死而死啊!
调整好准星的两挺机关炮就像两条土黄色的长龙,在街道两侧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不管是你就地卧倒在街道上的,还是躲在断壁残垣后面的,只要是在机关炮形成的弹道上,都连同砖石一起被击碎。
是的,在可洞穿10毫米钢板的可怕动能下,脆弱的人体毫无抵抗的可能,除了努力蜷缩着身体在心中默念天照大神保护以外,近200日军步兵中的大部分无法做出像样的反击。拿步枪和机关炮对射那不光是个笑话,关键是你连人家在哪儿都没看清。
“哈哈,狗日的,这炮够劲儿啊!打得爽!”在连续射光七八个弹板,将视野中所能看见的日军藏匿身形位置都来回犁了几遍后,军士机关炮手这才长出一口气哈哈大笑。
直到这时,日军步兵中队的几个掷弹筒小组才算是找到了机关炮大概的方位,在各自的隐蔽地架着掷弹筒向这边射过来。
不过,高达20多米的楼顶先不说,厚实的高达2米的墙壁也提供了足够的保护,除非是他们的榴弹像长了眼睛从天空中垂直掉下来,而砸到厚实的混凝土墙上,曾经让国军火力点闻风丧胆的掷弹筒小榴弹恐怕连块墙皮都炸不破。
而他们徒劳的攻击,却暴露了他们的位置,最少有四门迫击炮在观察手以最快速度发布的指令下调整着炮口,以最快速度向他们可能藏身的方圆五十米倾泻着炮火。
经过严格训练的德械师官兵们在这一刻体现了他们良好的素质,半分钟之内,四门迫击炮向那一片倾泻了超过30发炮弹。
当然了,除了攻击那帮国军轻重机枪手最恨的日军掷弹筒小组,迫击炮手们也没忘了躲在那一块儿的日军步兵。完全是败家子式的将炮弹向日军步兵可能藏匿的位置倾泻过去。
看着烟雾不断的在断壁残垣中升腾,时不时夹带着一些断肢残体,一直拿着望远镜默默观察着战场的谢晋元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这一下,够这帮小鬼子们喝一壶的了。”
是的,从一开始,机关炮就不是击杀这个步兵中队的主力,别看那几条弹雨凶猛无比,但其实对日军的杀伤力实在有限,因为其火力覆盖的范围还是太小了。
两挺机关炮的主要作用,就是敲山震虎,让日军躲起来,最好躲进更加坚固一点儿的破烂房子里。然后,就用迫击炮弹来收拾他们,如果他们很不幸的做出了同样选择的话,那就更省事了。
将近百发炮弹就这样不要钱一样射出去,日军终于承受不住了,再这样下去,搞不好一个步兵中队都得交待在这里。
在日军大尉中队长的拼命呼喊下,日军借助着烟尘的掩护蹿出断壁残垣,准备沿着街道向后撤退了。
可惜,四挺憋了半天的高射机枪也终于觅到机会,开始发言了。
休息了三分钟的机关炮也不甘寂寞加入了。
“天照大神救命,这里有一个团的敌人。”日军,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