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如果功成,不管是独立团还是129师,谁也不能独吞这个功劳。想独吞的,都将成为众矢之的。
打仗的时候,若不是逼到一定的份上,恐怕大家伙儿没那么积极迎着日军的炮火拼了小命,但分功劳的时候,将军们还是很能赤膊上阵的。谁敢动他的那份奶酪,人家就敢拼命。
那玩意儿可不光是什么物资什么缴获,而是一个名头和面子,谁都愿意成战胜之将而不愿意做败军之将不是?当然了,晋东一战,这帮国军将领们倒也没人掉链子。
不管是现在这个时空还是曾经时空,不管是中央军还是西北军还是川军还是晋绥军或是红色部队,纵死伤惨重,也依旧在死战。说实话,没有南线的重兵防御,没有娘子关正面防线硬抗死顶,没有十七师付出的巨大牺牲诱敌,刘浪就算是诸葛在世,也是无法打出如此辉煌一战的。
换句话说,这场战役的胜利,还真不是独立团和129师两支部队就能获得的,那也是晋东前线十万大军的战果。哪怕他们其中大部分人都还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自己就这样躺赢了。
红色将领们正是深知这一点,所以才借着加强火力继续战斗的由头,将重火力装备先分上个七七八八,到时候,就算前线司令部的头头脑脑们有意见,谁还能把这些武器再追回来不成?
反正直到现在,在未来军神的提议下,两军一天加上大半夜的战绩都还没有向晋东前线司令部汇报,或许等到明日天亮所有战斗已经明朗化,第20师团从师团长到小兵都已经在劫难逃,需要全线大反攻的时候,才会将战斗汇报报至司令部。
凌晨2时15分,刘浪率领着警卫排和刺刀营还是开着三蹦子打头,后方隔着两里路,陈旅长率领着他的343旅警卫连及686团2200人则全体以30人一辆汽车的规格坐上了70多辆卡车,辎重连人员连各类辎重装了10辆车,空着40多辆,总共130辆卡车从公路浩浩荡荡地开往石门。
而由张儒浩率领的另一支负责潜入日军炮兵联队防线的部队,却也没有想象中掩饰行踪,两个壮丁营连队其实就是蓝军的第一第二中队,全部日式军装及装备,带着五车罐头和五车各类补给加上一部分人员乘坐的三辆卡车,共计十二辆卡车在步兵左右随行下大摇大摆的沿着公路开往娘子关前线。
极为标准的日军辎重部队行军方式。
“反战同盟”副秘书长小泉同志则一身日军少尉军装意气风发的坐在第一辆卡车驾驶室里,在大日本帝国军队混了好几年才搞了个上等兵,没想到一加入中国军队,就穿上了少尉军服,虽然现在还是个假的。但刘团座可是承诺过,这一仗打完,他的军衔就是中华革命军少尉,他将亲自给他授衔。
未来大将则率领一个步兵团和三个步兵营的大军紧随其后,所有重装备都由剩余的十八辆卡车运输,四十里山路,他们将在四小时后抵达三十里外,然后抛弃各类辎重进山,就等着那支全员穿上日军军服就如同日军一样的友军打开日军防线缺口全军直扑日军炮兵联队防线。
当听到刘浪在三年前就已经组建了一支从服饰到装备再到语言和行为模仿都类同于日军的蓝军部队时,未来大将都已经没话说了。
从三年前就开始算计日本人,这种程度的未雨绸缪如果都还打不了胜仗,那还真是见了鬼了。
一盏盏明亮的车灯将整个庞大的车队存托得犹如一条鲜活的巨龙,在山路上蜿蜒而行。
坐镇井陉县城负责总指挥的未来军神站在井陉县城外六里地雪花山主峰,亦是第17师第五连全军覆没的山头上,看着这一幕,亦有些忍不住眼含热泪,心潮澎湃。
冲着被工兵们寻找到的埋葬着绝大部分第17师第五连官兵遗体的防炮洞位置行了一个庄严的红色军礼,并赋诗一首:
“万军血战娘子关,炮火雷鸣烟雾间;
烈士英灵还驻足,同观子弟复河山。”
这首诗,在数十年后,被镌刻于雪花山主峰第十七师抗战英烈纪念碑之后。
第十七师师长赵寿山去世后请求将自己葬在乏驴岭主峰,他既可以伴随乏驴岭数千战死之麾下,亦可遥观雪花山主峰。而数十年后已进入耄耋之年的西瓜每观之,必泪涌如泉。
他的兄弟们,终究没有被遗忘,不仅仅只是他的娃。
共和国,不会忘记,中华民族,亦不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