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闷闷的香,而且还带着一股令人从心里厌恶的味道。
跳动着微微火苗的长明灯就放置在一口漆黑的棺材前面,一头大来一头小的棺材正面对着踹门而入的日军,被踢开门刮起的风拂动而起犹如豆大点儿的长明灯火苗左右摇摆着,仿佛是在对两名不速之客进行欢迎。
不过,这个欢迎显然不是两名日军需要的。
“八嘎!竟然是死人。”一名挂着二等兵军衔的日军郁闷的嘟囔道。
不光是华夏人不喜欢看到灵柩,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日本人,同样不喜欢。
这显然很晦气。
晦气的让人觉得这里空气更加难闻了,仿佛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一种死亡的腐烂味道。
另外一名挂着上等兵军衔的日军一皱眉,“支那人狡猾的大大的,勾史君,把棺材盖掀开,以防中国人躲在里面。”
这就是老兵和新兵的区别了。一个是恐惧或者恶心死亡,而另一个却是能坦然面对。
“狗屎”二等兵脸上浮出一丝犹豫,却并不敢违背老兵的命令,将手里端着的枪背了起来,上前一步运足力气推动着棺材盖子。
棺材本就是薄棺,而且根据华夏古老的规矩,不在下葬抬棺之前是不会钉上长长的棺材钉的,那是期望停灵的几天亲人还能重新活过来的美好愿望。
虽然这位嘲讽日军颇有读书人气节的酒鬼早已身首异处是不可能再复活了,但老规矩还是得遵守的。
所以,狗屎二等兵鼓足的力气没用到三分之一,棺材板就被他给推掉在地上,“咣当”一声巨响。
“边渡君,发生什么事了?”小院外的日军迅速警惕吼问的声音传来。
“没事,撞翻东西了。你们看好门口,别让支那人跑了。”上等兵不慌不忙的回答让门外的两名日军安了心。
“边渡君,没有人,只有。。。。。。一个死人。这里的味道太难闻了,我们还是去下一家吧!”探首朝棺材中看了一眼的“狗屎”二等兵的脸色比棺材里龇着一口黄牙脸色蜡黄的令人恐惧的头颅好不到哪儿去。
大口呼吸着平息内心恐惧的日军二等兵甚至忘记了棺材里传来的腐朽的死亡气息,也不知道将空气中弥漫着的令人心中烦闷的香烛味儿给吸进去了多少。
“笨蛋,有死人停放,那就说明屋子里有活人。”上等兵狠狠瞪了一眼被一个死人吓坏的二等兵,也忍不住摆了摆头,这里的味道着实有些不好闻。
听着北厢房那边传来的动静,关素柔将手中的柴刀握得更紧了,眼里涌起泪水。
日本人就是畜生,杀了她最后的亲人,还要让他死后也不得安宁。
那名自信满满的混蛋现在也不见影子,或许是因为看着日军人多,早已躲在某个角落瑟瑟发抖去了吧!
既然男人不行,那就让女人来吧!听着向东厢房而来的两个沉重的脚步声,十八岁少女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极度恐惧,将被她磨了三日已经可以砍断杯口粗柴火的柴刀提至腰间,只要给她一秒钟,她就可以将柴刀捅进小鬼子的肚皮,再一搅就可以搅乱他的肠子,那他就死定了。
少女努力平复恐惧的呼吸声很细,但,走过来的日军上等兵,却听到了。
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屋里不光有人,还是女人,毫无抵抗能力的女人。
任务,又完成一个。
只是,两名日军和准备拼死一搏的少女都不知道,在距离他们不过十米的屋外,早在四十秒之前,院外日军吼问屋内情况的时候,一个黑影就犹如猛虎下山一般扑向了他们。
日军上等兵竟然没注意,院外的日军竟然没有回答。
或许,是沉闷的香烛味儿熏晕了他的脑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