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做为日军前线最高指挥官,羽鸟中佐的命令,谁也不敢不接受。
炮兵中队的四门山炮开始根据前方炮兵观察员传回的数据调整炮口努力更精准的将炮弹送至山顶而不会将自家步兵送上天的同时,通信兵通过信号旗将羽鸟中佐的命令传给了在迫击炮轰炸中苦苦挣扎的日军前线指挥官秀田五仁耕大尉。
那一刻,秀田五仁耕的脸都是灰色的。他也没想到羽鸟中佐阁下会如此冷血,在如此劣势之下竟然还要他进攻。进攻个锤子啊进攻,非要大队的精锐步兵都在这一战死光光吗?
当然,最可怕的还不是让他率领着步兵继续进攻,最可怕的是,通信兵将旗语传达的军令完整传给他时,已经是两分钟以后了。
这个时候,那些一定会严格执行上官军令的愚蠢的炮兵应该也调整好炮口了吧!但愿,他们会打得准一点。
其实,隐蔽不隐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为了躲避中国人还在拼命轰击的迫击炮炮弹,山坡上还剩下的200多步兵们藏得比任何时候都要严实。
如果,这都躲不过可能会打偏的山炮炮弹,那只能是自认倒霉了。
“轰”的一声,一枚炮弹在距离旧关阵地后方400多米的坡地上炸响。
紧接着,“咻~~~”可怕的榴弹划破长空的声音由远及近。连续几颗榴弹在阵地后方爆炸。
指挥部中刘浪的眼睛猛地一缩。
“所有人,隐蔽,日军炮击。”不用刘浪下令,阵地上各级指挥员拼命的怒吼着。
其实也不用连长排长班长们提醒,阵地上参加过长城大战的老兵最少也占了三分之一,在听到炮弹划过长空的那一刻,就忙不迭的抱着枪往最近的防炮洞里钻。
新兵们无论是在训练中还是在战前都被提醒过,一切跟着老兵学,就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活下去。经历过一场大战而最终活下来的,才有资格称为老兵。
否则,哪怕他们很多人已经当了四年兵,还是只能称之为新兵。
四千米距离,从速度高达800米每秒的炮弹出膛发出尖啸到飞至旧关阵地,不过五秒的时间,而留给独立团士兵们躲避的时间,几乎为零,因为,炮弹比声音的速度要快。
不过,这只是试射,随着日军观测员将炮击效果汇报给后方的炮兵,真正的炮击马上就会到来。
“狗日的鬼子这都敢打炮,都给老子撤。”刘津佐更是一声怪叫,命令所有炮兵扛着炮和剩余的炮弹就往下方撤。
他的炮兵阵地虽然在阵地后方,但也不是位于榴弹炮的绝对死角,而且因为山势的缘故,每门迫击炮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不需要多,只要一枚山炮炮弹命中此地,就能完蛋一大半,他可是不敢冒这个险,那个是整个一营所能聚集起来的82迫击炮,绝不能完蛋在这里。
这,不过是和日寇真正对决的第一战。日后,还不知要和小鬼子打多少仗,每一门炮都是无比宝贵的。
果然,在阵地上的官兵们还在纷纷往单兵防炮洞和藏兵洞里钻的时候,日军的山炮再度开火,经过两轮试射,终于有炮弹落到了阵地上。
6.5公斤重的弹丸轰然爆炸,地动山摇,可怕的气浪将数百平方米的尘土都卷了起来。
从未真正在炮火的洗礼中呆过的新兵们不少脸色都是苍白的,这还是75山炮的威力,如果换成105榴弹炮,那又将是怎样一种可怕情况?
反观老兵们,却是轻松许多,像老猴子甚至还悠闲的在有原木为顶的藏兵洞中点了根烟。用他的话说,如果这儿都挡不住小鬼子的炮弹,那阵地上就没安全的地儿了,该死,也只能球朝上,害怕又有个卵用?
胳膊负伤但放心不下班里弟兄的老猴子终究还是请战再次上了阵地,不过,虽然吊着胳膊的他无法射击,但却是用实际行动安抚了一个步兵班其余十个人的心。他的步兵班,在先前的战斗中,已经战损三人,两人负伤一人阵亡,都被抬下去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落在阵地上的炮弹越来越多,四门射速达10发每分的四一式山炮全速射击无疑是可怕的,它们可以将三十余发炮弹在一分钟内投到这片不过长800米,宽60米面积不过五万平方米的阵地上。
十分钟时间,足以投掷300多发炮弹,杀伤半径达10米的榴弹完全可以将这片阵地犁个遍。
不过,相对于阵地上还有防炮洞可躲的独立团一营一连100多号官兵,位于阵地下方七十米处的日军决死小队,那脸色,才叫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