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发,密电邓旅长,让他出动最熟悉东北的四名骑兵待命,等我干掉源义宏钢,寻获老吴和老慎墓地的位置,让他们去带老吴和老慎回家。还有,命令山鹰他们尽量留一两个活口,如有提供我军遗体信息者,我可以给他们正式战俘待遇。”刘浪的声音远远传来。
看着刘浪赤手空拳的缓步上山。陈运发拉住了有些焦躁的大青狼,目中满是无奈却也浸满钦佩。
长官不顾军事条例孤身涉险,但却是不得不去走上这一遭,不过是为了埋骨他乡的弟兄能够回家。这样的长官,他如何不愿跟随?虽然他依旧认为这是错误的。
可是,换成是他呢?该如何选择?应该,也和长官是一样的吧!他们的血,始终和兄弟融在一起,哪怕他们已经死去。
“都给我盯好了,只要出现的不是长官,立刻开枪。重申命令,立刻开枪,无论何时。”陈运发杀气腾腾地给各个位置上死死盯着山上的特种兵们下达必杀令,虽然他也知道这几乎不可能。
或许这世上有比长官更强的,但一直将刘浪当做追赶目标的陈运发相信,生死搏杀中能活下来的一定是刘浪。因为,自他跟随刘浪,无论何时,刘浪从未输过。无论是在枪林弹雨的战场,还是在刀光剑影的擂台,刘浪总是笑在最后的那一个,这一次,亦不会例外。
相对于这边刘浪为了自己的两个弟兄的遗体能够回家孤身犯险,井陉县那边日军第77联队终于取得了突破。
在高达8架的轰炸机来回轰炸两轮之后,午时二时左右,中国人的阵地上该死的十几门迫击炮终于不再爆发怒吼,等他们又出动了三个步兵中队近600人攻击之后,意外的发现中国人除了炮,连机枪火力都弱了许多。
虽然依旧花费了20多分钟才击溃阵地上的中国守军,但却意外的发现,阵地上留下的中国人的尸体不过五六十具。
原来,阵地上和他们硬抗了近8个小时的中国的一个团早在半小时前就通过坑道向县城外山区撤退,仅仅留下一个步兵连阻击,他们甚至连先前战死负伤的士兵都带走了。
现在留下的,不过是这20多分钟战斗中战死的士兵尸体。
从战果上来说,虽然是攻陷阵地,但其实是败了。中国人,挡了他们足足8个小时。
可能唯一让日军欣慰的,是在战场上一处战壕里发现了一小股来不及撤退的中国士兵,大概一个班的兵力,这也算是第77联队前线指挥官第2步兵大队大队长西川濑一少佐唯一的战利品。
竟然还有活着的中国人,这让西川少佐愤怒的脸上终于露出一股残忍的笑意,他甚至没有下达让步兵中队继续追击已经溃散向山中逃窜的数十名中国人的军令。
要知道,就是这8个小时,他的第2步兵大队战死150人,轻重伤230人,4个满员的步兵中队,竟然打残了两个,而对阵的中国人却带着尸体逃跑了,导致他无法统计战果,这简直无法饶恕。
那,这七八个被中国人遗弃的士兵,就是最好的出气对象。西川濑一甚至已经想过将他们整体压往中国人正在十里地外雪花山构建的第二道阵地前,让他们集体朝中国人的阵地喊话让他们投降,不喊的话,就全部当着中国人的面让士兵练习刺刀。无论哪一种,对中国人的士气打击都必然巨大。
这个班的孤军亦有枪支弹药,他们依旧在抵抗,在一处战壕中抵抗。但已经将此地重重包围并已经收到大队长活捉军令的日军却并不着急,他们没用任何重武器,就是不停和中国伤兵对射。
因为他们知道,中国士兵随身携带的子弹并不多,和他们一场战斗最少携带120发子弹无法相提并论。耗光他们的子弹,那就是活捉他们的时候了。
果然,面对四面八方围过来的日军,拼命反击的中国伤兵们的枪声逐渐稀疏下来了,直至悄然无声。
无论日军如何试探性射击,再也没有一颗子弹飞出。
可当五分钟后,一个小分队的日军小心翼翼弓着腰向二十几米外的中国人的阵地前进,等他们距离不过十米,眼看已经直起腰即将冲进战壕和中国人短兵相接的那一瞬间。
中国人的战壕里突然又响起一阵枪声,足足八声枪响过后,日军小分队12名士兵,包括军曹在内,趴下了12个,除了有5个是主动趴的,其余7人全是被子弹击倒的。
距离不过十米,就算是不会用枪的普通人,如此明显的目标,命中率也在百分之七十以上,更何况是一帮连续打了好几仗的士兵了。
七名日军大多数是胸部中弹,汉阳造7.92毫米圆弹头在300米的射程内比三八大盖的6.5毫米尖弹头的威力更大,哪怕此时日军的弹头也是接受了4年前长城一战的教训过后改造过的。
看着是胸前一个小口,但被弹头打穿的后背上却是一个小茶杯大的窟窿,身后喷涌而出的鲜血里甚至带着被弹头翻滚搅碎的肺叶。受了这种伤的士兵显然是不得活了,在抽搐两三分钟后都归于平静。
但他们显然还是幸运的,更不幸的却是那两个大腿被击中的日军,7.92毫米圆弹头在肉质肥厚的大腿上不仅留下的是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窟窿,剧烈的疼痛让以顽强战斗精神而著称的日军也忍不住痛苦的在地上翻滚的同时,被生生炸烂的动脉在疯狂喷血。满地全是他们洒落的鲜血,犹如杀猪的现场。
在周围日军疯狂的射击掩护中,还活着的五个日军匍匐着拖着大声哀嚎着还在挣扎依稀还能抢救一下的两位同僚回到了自己的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