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刘团座把这个用于特种兵训练的科目也用到了教导队,所有受训士兵都必须接收这个看似无比残酷的训练。
刘浪相信,未来的红色战士们能行,特种大队的特种兵们能行,他们一定也能行。他们也必须能行,毫无保留的信任自己的战友,哪怕手中传递的是随时可以让自己灰飞烟灭的炸药包。
在未来比这还要残酷的多的战场上,他们能信任的,除了自己手中的枪,也只有这些和他们朝夕相处的弟兄了。
红色教官们的到来,完成了教导队最后一块拼图,张儒浩也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教导队的训练中。
独立图和安防团的各类训练也都各自有条不紊的展开着。
等到了一月底,俞献诚率领着在南洋的特种兵们归来。位于东北,陈运发和莫小猫也率领着所有特种兵按照原来约定的时间归来了。
两支队伍在独立团基地一里地之外汇合,由刘浪亲自迎接。
只是,这一次,他们回来的不是全部。俞献诚率领的三十四名特种兵,加上他,只回来了三十人,足足有五人,将生命留在了那个现在看起来和中国毛线关系都没有的海峡。除了和海盗无数次战斗中战死的两人,还有三人是死于可怕的疟疾以及热带丛林的毒虫,横空出世的磺胺药并不是万能的。
而在东北战斗了一年的另外二十六人,损失更为惨重,惨重到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刘浪虽面无表情,但依旧心如刀割。之所以六十人变成六十一多出一人,那是因为经过刘浪批准,击毙日寇少将并同上千日寇抗争到底的曾经的伪军小班长刘阿八(常隆基)被特批入特种大队,他将和牺牲的特种兵们在独立团烈士陵园里比邻而居。
除去早已被他带回来以及电召回来的牛二等五人,能跟随迟大奎和莫小猫以及山鹰、鲁山东回到独立团基地的,总共只有六人。而已经确定在这一年中的战斗中牺牲的六人的骨灰已经被陈运发等人带回,尚有五人并没有在规定时间到达指定地点和他们汇合,按照约定,在热河北部的山里苦等战友们一周时间的陈运发他们只得先行返回。
从他们汇报时沉重的脸色上看,这五名散布于东北三省各处的战友必定也是凶多吉少。
为了能将独立团最锋利的刀磨的更利,特种大队,在这一年里,战死十一人,失踪五人,整个只有六十一人的特种大队,减员近百分之三十,如果再算上几名因受枪伤没得到良好医疗落下隐患的队员的话,减员比例甚至还要在百分之三十以上。
这样做,值得吗?刘浪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虽是满脸风霜但金戈之气却扑面而来比一年前的他们更加精悍的特种兵们,一瞬间也这样问自己。这一刻,他不由深深懂得了未来时空中自己那位大队长看着归来的特种兵们的心情,他一定,也是有着和自己一样无比复杂的心情的吧!
一边是国家和民族需要守卫,一边是年轻的生命还未来得及享受生活的美好就这样悄然凋零。他们,都是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还没有孝敬父母,还没有拥有爱情,就这样融入了祖国的山河。
可是,士兵们无比坚定的眼神告诉刘浪,他们无悔。想做为最锋利的刀,就得去芜存菁千锤百炼,否则,他们用什么去斩断来自敌人坚硬的矛,去守护自己要守卫的那些人?在东北三省实行残忍连坐制度,动不动就是毁村灭户的日寇占领区的残酷统治已经告诉他们,一旦后退,他们的家人也将可能陷入那种水深火热的生活。
每个人,都没有退路。
“唯有牺牲,才有胜利。”刘浪眼神肃穆,面对着站在最前排捧着白布包裹着的骨灰盒的士兵们,率先摘下了自己的军帽。
“唯有牺牲,才有胜利。”低沉的嘶吼声集体响起。
齐刷刷地数排军帽摘下,露出一排排的短发。刚才还高昂着的头,和他们的团座长官一样,深深地垂下。
或许,在这个世上,除了父母长辈,只有这些和他们并肩战斗的战友,能让他们低下自己的宁折不弯的脖颈。他们,已经用手中的枪,再次向日寇证明过,他们,就是最强悍的中国军人。
因为这次特种大队一南一北实战训练属于独立团机密,所以牺牲战士入灵独立团烈士陵园并没有大张旗鼓举行公祭。只是在特种兵们到达基地的第二天清晨,由刘浪和专程从教导队训练基地回来的张儒浩以及由梓潼赶回来的唐永明还有迟大奎、纪雁雪、梁永忠这几个在独立团基地的中校以上军官率领着所有特种大队官兵为烈士们送行。
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包括被刘浪亲自授予独立团最高等级黄金制“英雄”勋章的刘阿八在内的十一个被带回遗骸的烈士被葬入独立团烈士陵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