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耳际只能听见人马嘶吼,听不见马刀入肉砍骨的可怖闷响,白皑皑的雪地也早已被马蹄踏翻一片狼藉看不到飞溅的鲜血。
可是,不断往马下栽倒的人体还是告诉目睁欲裂的三名壮汉这场人数悬殊之战的残酷。
以及,难言的悲恸。
虽然中国骑兵提速更早马匹通过二百多米的加速,已经将速度提至最高,在甫一接触的那一刻大占便宜,视野中足足有十几个日寇被挥舞着马刀的中国骑兵给砍倒或者是用他们坐下的蒙古马给撞倒。
但是,当两军碰撞在一起后,速度被迫减慢的中国骑兵人数上的劣势终于显露无疑,刚砍翻一个敌人,四周就有更多的马刀闪着寒光朝你劈来。
戴着眼罩有着一个大光头的老周冲在整个阵型的最前端,领着身后的骑兵努力维持着马速奋力挥动着马刀向日军骑兵队列里冲杀,骑兵最重要的就是速度,没了速度的骑兵,只能被包围被分割然后被优势兵力一一杀死。
但是,这支追踪中国骑兵三天三夜的日寇骑兵部队也绝对不是菜鸟,为了减少伤亡,他们的指挥官并没有在中国骑兵锋刃的前方设置太多的骑兵阻拦,而是将兵力主要集中在两翼,在中国骑兵向前冲的时候,他们抽冷子挥刀,视野中,最少有六七个中国骑兵就这样被他们砍下马来。
而且,只要那个中国骑兵的马速稍一放慢,他们就马上有两三个骑兵追上并将其拖住迫使他离开冲锋的队列。
从山上往下看,很清晰的可以看见,只要是被纠缠脱离了骑兵冲刺的队列的中国骑兵,往往都是被两个或者三个日本骑兵包围着。
不得不说,转战千里能从关东军的追杀中逃脱来到热河的邓文骑兵旅,无论是从整体的战斗力还是骑兵的单兵战力,放眼这个时代的全中国,恐怕也很难找到比他们更强的骑兵了。
虽然如此劣势,但落单的骑兵也并没有说一边倒就任人数占优的日寇骑兵砍杀,尤其是早已抱着明知今日不过一死而已的心态,反而把自认为胜券在握的日本骑兵砍得连连倒退。
二货男亲眼看到一个穿着羊皮袄的大胡子骑兵甚至对朝自己劈砍过来的马刀根本不管不顾,在至少两柄马刀一左一右砍中他身体,其中来自他侧前方的一柄马刀更是将他貌似徒劳阻挡的左臂一刀两断,血猛的喷出来的时候,大胡子骑兵没有去管自己的伤口反而爆发出一声全场可闻的大吼,奋起他平生最大力量猛的一挥刀,将脸上刚刚泛起喜色刚刚挥出那一刀的侧面日军脑袋直接砍飞。
大胡子骑兵,竟然是以伤换命,用一条胳膊当诱饵,换了一名日军的脑袋。
冲天而起的血将近在咫尺已经浑身浴血的大胡子更是淋得浑身血淋淋的,毛绒绒的羊皮袄上滴答滴答的往下不停地滴着血珠子,没有了左臂,右手上还死死的握着马刀,犹如一个血人满脸血糊糊的大胡子骑兵用仅存三分之一的胳膊努力的蹭了蹭自己的眼窝,看着刚才还在攻击自己的另一名日寇不由自主的勒马后退,不由裂开大嘴狂笑:“日你娘的小鬼子,来啊!让你刁大爷砍死你个狗日的。”
虽然在如此激烈的战场上大胡子骑兵的哈哈大笑声根本无法传出多远,但他对面一具穿着日军黄色军服的无头尸体狂喷着鲜血实在是太过显眼。别说在如此纷乱的战场上二货男三人都注意到他了,就连那名正在指挥作战的日军少佐也注意到了战场上有一个如此负隅顽抗的中国骑兵。
看着二十几米外己方士兵的无头尸体在马背上摇了几摇便像一根烂木头一样跌落下马,尸体对面失去一条胳膊的中国人还在仰天大笑,而距离中国人不过三米远的一名属下勒着马匹惊慌失措的还在向后退,日军少佐眉头微微一皱,轻吼一声“八嘎”,一拉缰绳拨转马头两腿一夹,他身下那匹由阿拉伯纯血马改良过来的青鬃大洋马就四蹄迈开,朝这边而来。
“胡子叔,小心啊!”二货男不由自主的半跪起身,高声大吼提醒着远在山下的大胡子骑兵。
在青龙山和邓文骑兵旅的这两个多月朝夕相处,性格比较讨喜的二货男以及曾经水和这帮来自东北的骑兵们相处的极好。而这位大胡子骑兵更是因为同样姓刁,儿子也和刁叶差不多大,对刁叶一直很照顾,传授了很多骑马小技巧给二货男。
要不然,上三天三夜在马背上和追击的日寇缠斗雕爷可不一定坚持的住。在骑兵的冲锋中,任你个人武力值逆天,也终将被无数雪亮的马刀给淹没。
眼见那名日寇指挥官只是一纵马,那马就将马速给提了起来,绝对是一匹好马。
骑兵的战斗力有一半都是马给予的,有一匹好马就意味着战斗力增加。尤其在如此战场上,还能保持高速,就意味着他马刀的速度至少能快上三分之一,特别是在日本的大洋马比中国骑兵们的蒙古马要高上大半个马头日寇都是居高临下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