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依然没有好转的迹象。
虽然已经到快到四月中旬,但热河省的天依旧阴冷,尤其是到了晚上,地上依旧铺满了一层白霜。
中国人形容困苦,都喜欢说又冷又饿,也不知道是因为冷才饿,还是因为饿才冷,反正第八师团的日军们此刻的确是这样一种凄苦的感觉。
除了外围的警戒阵地上的日军还在始终如一的坚守,驻地里的日军大多都点着了篝火,以小分队为单位,依偎在篝火堆边取暖。
哪怕在野外营地点燃篝火将自己放置在火光中对每一支军队来说都是大忌,但谷部照倍也没去制止。
因为他自己的饭盒里的稀饭和野菜都能照出人影了,更别说其他日军了。随军的所有骡马都被杀了充作肉食充饥了,四周山岭的野鸡野兔包括麻雀都被横扫一空,但这些也远远满足不了近六千伤兵和七千士兵共一万三千张嘴的需要。
可以说,第八师团现在几乎已经将所有能吃的都吃光了,若不是还有第六师团这个救星的存在,谷部照倍早就带着第八师团往旁边的察哈尔省进军了,再怎么蠢,谷部照倍也不能吧上万人给生生饿死吧!
就这样勒紧裤腰带,撑个两三天还能将就,但都饿成这样了,你不能连士兵们取暖的这点儿要求都不满足吧!这数天来因为冻饿致死的伤兵就足有上百人,谷部照倍不能再把身体还算正常的士兵再送去见天照大神了。
再说了,现在已经是关东军的控制区,有那个毛贼敢来锊拥有七千兵力的第八师团的虎须?除了长城团那个胆上长毛的中国军队。
还好,关东军司令部来的电文已经说得很明白,长城团主力近2000人已经回到北平。这则消息可能对于兵强马壮的坂本政右卫门来说很懊恼,帝国的心腹大患就这样溜了,但对于谷部照倍为首的第八师团上下全体官佐来说,却是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长城团这个祸害终于走了,再怎么天神下凡也是日后的事,但现在是找不到第八师团的麻烦了。
勒勒有些松垮的裤带,谷部照倍和衣躺上了行军床。
对付饥饿最好的方法就是去和周公约会,这是这些天来少将阁下学会的一项新技能。
逐渐进入睡梦中的谷部照倍和依偎在温暖的篝火旁思念家乡的日军们并不知道,在距离第八师团驻地不过二十里地的一个山谷中,却有不少中国人不怕北方四月夜间的阴冷,趴伏在铺满白霜的草地上,看着远方犹如点点星光般的第八师团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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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连长,又见面了。”身材高大的孙永勤笑着同敬完军礼的刘大柱握了握手。
自从从刘浪哪儿学会了握手礼,孙永勤这个出身草莽的汉子也觉得握手礼要比江湖中人的抱拳礼来得更正规,毕竟,现在他的身份是热河抗日救国军的军长,而不是什么土匪头头儿。
“孙团长,哦,不,现在应该是叫孙师长了。来之前,我们团座让我代表他感谢你这次冒险前来支援。”见到孙永勤,刘大柱有些刻板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
一个农民出身的抗日团体的领导人,在队伍刚刚拉起来,就带着人来和近万小鬼子叫板,这样的人,无论如何都配刘大柱说一声感谢。
“刘团长这样可就见外了,如果不是刘团长给我们抗日救国军的援助,我孙永勤就是三头六臂,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就拉了这么多弟兄入伙,就更别说什么师长不师长的了。”孙永勤连连摇头。“而且,我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别看这次孙某带了三千弟兄,但很多人刚放下锄头柴刀,连枪都没怎么摸过,想打小鬼子恐怕还差把火,也顶多只能是给刘团长和刘连长你们摇旗呐喊助助声势,主要的还是得靠长城团的弟兄们。”